“多謝告知。”陳九道了聲謝。
“不必。”
守閣大監打量了一眼陳九,問道:“你便是那小狐狸口中時常的先生吧。”
陳九點頭道:“想來便是陳某。”
守閣大監問道:“它天資不凡,何不好好教導?”
陳九說道:“它還小,又能懂得多少道理,也就沒教什麼。”
“也是。”
守閣大監點了點頭,回想起往年的自己,隻怪自己懂事太早,活的累。
他深吸了一口氣,歎道:“活的糊塗些也好。”
說罷,他便轉過身去,回到了那個座位上,繼續坐著。
閉上雙眸,便以為能快些熬過這輩子。
陳九望著那步履蹣跚的老太監,沒再說些什麼。
對一些人來說,死也是一種解脫。
他活的太久了。
陳九側目看了一眼洪公公,說道:“走吧。”
洪公公上前,帶著陳九走出了藏書閣中。
那守在門口的老太監都未抬頭看上一眼,隻是低著頭,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實際上,隻會越來越難熬。
出了藏書閣後,陳九才問道:“照常理而言,皇帝離世後葬入皇陵,而你們這些大監又該何去何從?”
洪公公頓了一下,答道:“自當鎮守皇陵,此生不出。”
若是換了別人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估計洪公公已經怒火中燒了,可眼前的人是陳先生,他也隻有老實回答。
陳九搖頭歎道:“說到底是好心辦了壞事。”
許是蕭華那時年少,隻看到了那老太監的忠心,於心不忍便讓其去守了藏書閣,這老太監來說,卻比守皇陵都要煎熬。
洪公公默不作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陳九也隻是感歎一句罷了。
總不能給那老太監一劍,讓他榮登極樂吧。
死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
當一個人與這世道格格不入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
.
批閱完奏章的蕭華已然乏累不堪,便在趴在禦書房的桌上便睡著了。
虞婕妤等了一夜也沒能等到皇上。
隔日天明,蕭華便又早早的醒來,穿好龍袍,坐在那大殿的龍椅上聽百官喧嘩吵鬧。
如此往複。
退朝後便又是忙碌公務,批閱奏章,心憂西北。
轉眼便又是一日過去。
這樣的日子對於蕭華來說已經習慣了。
做皇帝難,做個好皇帝更是難上加難,都說皇帝短命,也並非是沒由來的話。
深夜之際,禦書房還亮著燈火。
陳九推門而入,蕭華見了來者便讓一旁的宮女太監全都退了下去。
蕭華問道:“陳先生可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陳九點頭道:“自然。”
在藏書閣一共找到七頁殘頁,秘庫中不多,隻有三頁,亦是收獲頗多。
陳九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官家若是再這般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蕭華聽了這話笑道:“也就陳先生敢這麼說。”
換了旁人,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陳某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