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書念得早,小學又連跳兩級,十三歲那年就隻身一人到Z市一中念高中了。
Z市一中是整個H省最好的高中,每年高考的一本率都是百分百,她當時在理科實驗班,全班除了她和另外幾位出國念本科的同學,其餘都上了985大學。
隻是在這樣尖子生如雲的高中,誰都沒料到,那一年H省的理科狀元,是一位來自著名貧困縣、年齡比班裏同學都要小兩歲的十六歲女孩,更沒想到,那女孩十六歲就敢隻身一人前往香港求學。
女孩花了五年時間,在香港大學拿到法律和經濟兩個學位,之後帶著那幾年在香港打工攢下的積蓄,回B大讀研。在B大的兩年,她拿到碩士學位和國內律師執照後,又在教授的勸說下,申請了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博士課程。
整整十年,她要花大把時間和精力念書、打工;十年後,她終於在B市闖出“一片天”。
可就在不久前,她卻發現,這片天,脆弱得隨時都會塌下來。
這片天並不牢靠。
剛從美國回來那會兒,她靠黎韜的推薦進入“觀韜”,成為在B市的頂級大所裏年收入極其可觀的涉外部的律師之一;不到兩年時間,她就用在“觀韜”賺得的第一桶金,在寸土寸金的B市買了一套小兩居室,可她那時不滿足於現狀,萌生了做民宿的想法,靠著因緣巧合,她得到傅時禦的支持,從律所辭職後,成為了民宿老板;後來,民宿項目失敗,她靠傅時禦的推薦,又從“傅氏集團”賺得第二桶金,與汪沅等人開了律所;可到最後,她到底也沒有保住自己在律所的職位。
這些看似很輝煌的成就,其實都是因為她走了捷徑,所以隨時一個不實的指控、一些水軍在網上發出的帖子,都能輕易摧毀掉這一切。
她其實是屬於千萬創業大軍中,失敗的那一些,如果不是有傅時禦給她兜著,她都不知道抵押了房子創業的自己,現在在哪裏蝸居……
她想,她該踏踏實實地做事情了。不依靠任何人、不走任何捷徑,踏實穩妥地開創屬於自己事業的全新版圖。
或許這次條法司的邀請,將會成就她的另外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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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團”一般五點下班,唐希恩估摸著傅時禦可能六點左右到家,五點半便起身去做飯。
米是四點多就淘好放鍋裏的,預約好時間,一會兒六點就準時能吃了。
唐希恩這會兒將剛才抓好醃好的牛肉下了鍋清炒,炒得五分熟了,再把切好的青椒倒進去。
青椒上還有水分,一倒進油鍋,瞬間油花四濺,劈裏啪啦的。
唐希恩迅速將鍋蓋蓋上一會兒,待油花聲小一些了,才拿起鍋鏟準備翻炒幾下後就出鍋。手中的鍋鏟剛動了幾下,腰忽然就被人緊緊圈上了。
男人身上清冽而優雅的味道,從她後頸繞到麵前,衝進鼻腔和腦幹。那是屬於傅時禦的味道。
男人從後麵抱著她,吻了一下她小巧可愛的耳尖,低低地笑了兩聲:“怎麼沒告訴我今天要回來?”
她笑,抬手摸了摸他架在自己肩上的臉頰:“突擊檢查呢!還有提前通知的道理?”
“檢查到什麼了?”
她翻炒著鍋裏的牛肉與青椒,佯裝生氣道:“床上、浴室、衣帽間,到處是女人的長頭發!”
“嗯,那些頭發都是我老婆的。”
她哈哈大笑,手肘拐了一下他的小腹後,關火,人轉過身來看他,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嬌嗔道:“好你個傅時禦!我一回老家,你就跟誰結婚去了?”
“跟我深愛的女人唄!”他說著,額頭抵著她的,作勢要吻她。
她有心逗他,抬手捂住了嘴巴,他這就吻上她圓潤幹淨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