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爾緹娜宣言要以當上皇帝為目標的,那一天——
狀況,向預想之外的方向改變了。
從軍務省那裏,下達了要求正確地製作以及提交文件,這樣的改善命令。
以雷吉斯的常識來思考的話,這應該是一個嚴重的事態,是一個與連隊存亡相關的問題,可作為元凶的傑羅姆對此卻是絲毫沒有在意。
「哼……連區區文件的錯誤都要抱怨一番的話,那麼那群家夥自己來守這個城寨就好了。不過估計也沒有好事者會想來這種北方。」
「這種充滿挑撥以為的回複可是不能說的啊……」
「如果看不過眼的話,那你就自己去做點什麼吧。」
「哈……」
結果就全權交給雷吉斯負責了。
雖然阿爾緹娜一臉正在擔心的樣子
「三個月前在我來到的時候,就在想這麼下去的話可不行了。所以,我能做到的事都已經去做過了哦。」
「也就是說,就算這樣還是沒能解決是嗎……」
「啊拉,你不是來了嘛?畢竟我可是為此拜托了軍務省的人事部呢。」
「原來如此。就算我在人事部詢問轉屬地的狀況他們還是不告訴我的理由,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如果事前就聽說隻有自己一個文官的情況的話自己也許會憂慮不安起來也說不定。
阿爾緹娜就像在擔心著什麼似的問道
「給你添麻煩了嗎?」
「不會,畢竟我被貶職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比這裏更嚴峻的前線戰地可多的是。能呆在這裏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雖然隻有我一個文官這點的確是個問題就是了。」
「果然,隻有你一個人的話會很勉強嗎?」
「會怎樣呢?嘛,也不能就這麼放著那些問題不管吧。我試著做做看好了。」
結果,雷吉斯就開始忙著處理起雜務來了。
如果說阿爾緹娜打算成為皇帝的話,希望可以為此出到一份力。畢竟雷吉斯自己也胸懷想要改變帝國這麼一個大誌。
但是,身處的現實現在卻像是積在屋頂上的雪一般冰冷,沉重。如果馬虎對待的話不久一定就會被它壓扁掉的。
擺在眼前的工作是就這麼等著讓自己慢慢去解決的。
每天都埋首在小山規模的文件堆中的雷吉斯,並沒能察覺到阿爾緹娜此時做出的決斷。
一星期後,早晨——
明明第一次看到這間房間的時候,還因為過於寬廣,而對是不是被誤會了什麼而感到了不安,可現在這裏由於堆滿了大量的資料已經連能夠踏足的地方都沒有了。
連那張大得與自己的階級不相稱的書桌,現在也已經被資料堆得越發狹窄了。
雷吉斯瞥了瞥手上的報告書。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麼。」
雖然還有幾處令人在意的地方,可工作的處理也漸漸變得熟練了起來。
離將文件全部檢查完成又近了一步。
桌上蠟燭的火光被風吹得搖曳著,被它所映照出來的周圍的東西的影子開始舞動了起來。
雖然在帝都裏使用煤油燈已經成了主流,但由於用於照明的燈油是液體,因此它們會比固態的蠟燭更加難以運輸。所以必然的,在邊境還是蠟燭用得比較多。
雷吉斯把手伸向了下一份文件。
就在這時,叩叩……傳來了一把控製著力度的敲門聲。
「嗯?啊,是哪位啊?門現在是沒上鎖的……」
「早上好,雷吉斯大人。」
打開門進來了的,是一位有著黑發的女性。有著如同被曬過一般的褐色肌膚以及,黑色的眼瞳。並且,還穿著黑色的女仆服。年齡的話則是比雷吉斯稍微大一點。
她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禮然後進到了房間裏來。
雷吉斯也向她打了個招呼以作回應。
「呀,艾玲小姐,。今天來得真早呢。」
「今早街道上會搭起市場,因此就打算在去之前順道過來打個招呼。雖然有擔心過雷吉斯大人您會不會還沒睡醒,但您看來早早就已經起來了呢。」
「不……並不是那麼回事……」
隻是稍微打個盹而已,大致上可以說是做了個通宵。在這一周以內,每天基本上都是這麼過的。
艾玲,是一名在傑羅姆家做事的女仆。
在這個城寨裏的文官全被趕了出去之後,在伯爵家擔任經理一職的人們好像連連隊的文件都被命令了去處理。
雖然艾玲好像是異國出身的,但據說由於她很熱衷於學習所以自從來到伯爵家裏之後就開始去學習貝露加利亞的語言,現在已經變得能夠讀寫貝露加利亞語了。
還有一個人——
一個執事裝扮的青年也走了進來。他也有著和艾玲一樣的黑發黑眼睛以及褐色的肌膚。
手上還抱著一個大大的木箱。
「喂,我帶過來了哦。」
隨便往床上一擱之後,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木屑。
艾玲她,用拳骨的部位叩地一聲向青年的腦袋敲去。
「喂,艾斯塔!又用那種口氣!」
「好痛~……別敲我啊,姐姐……說到底,這本來是軍人的工作來的吧?為什麼,我們不幫忙不行啊!?而且,這家夥也就是個平民,官職也就一個五等文官,所以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痛~!?」
又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啊,如果你被別人當成了沒禮貌的家夥的話,連傑羅姆大人的品格都會遭人懷疑的不是嗎!?——真是對不起,雷吉斯大人。還請您別生氣。我這弟弟作為一個執事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而已。」
「我倒沒怎麼在意啦……」
「姐姐,我,都已經十六歲了啦!而且也當上了家令的助手了!已經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
「你啊,就給我安靜一點!」
一副執事打扮的艾斯塔,是女仆艾玲的弟弟,目前正擔任著家令的助手。
由於家令的工作牽涉到多方麵的內容,因此他們是很難有走出屋子的機會的。因此,與雷吉斯進行聯絡就成了職責了。不過艾玲一直跟著他一起過來的理由倒是不知道。
雷吉斯結果艾斯塔為自己拿來的文件。
雷吉斯一邊確認文件張數一邊說道
「艾斯塔也沒有說錯些什麼……畢竟我既不是艾玲小姐你們的雇主,也不是你們的客人啊。」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光說您身為一個軍人這一點就已經夠偉大的了。您不是正保護著我們現在的生活嗎?」
「姐姐,這家夥是個文官所以打仗的時候他可沒上過陣哦?」
「又說這種話,你啊!」
「哈哈……說得也是呐。雖說是軍人可我畢竟不管是劍術還是槍術,都完全不行嘛。」
雷吉斯是很不擅長應付這些褒獎或者抬舉自己的話的。
然而,艾玲卻向自己投來了充滿熱情的視線。
「您是在自謙對吧,雷吉斯大人……我認為您這樣一位有理性的男性實在是太出色了。」
這是一個個需要腕力才能生存下來的時代。認為男性的價值是靠他們身上的肌肉來決定的女性現在世上占了一大半因此艾玲會不會稍微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呢?又或者說,捧人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呢。
一定是因為後者吧——雷吉斯這麼覺得。
受這些恭維話操縱而對自己產生出什麼誤會來就太丟人了。別想些多餘的事專心工作吧,雷吉斯這麼想著開始整理起文件來。
「那~麼……文件的張數沒出現什麼問題。內容就讓我之後再詳細地進行確認吧,謝謝你了。關於今後的作業有改善格式的聯絡傳來了,我已經把聯絡的內容寫到信上了,所以希望你可以把這封信交給馬克連先生。」
「好的。」
艾琳恭敬地收下了信件。
在旁邊發牢騷說著「真是麻煩啊」的艾斯塔,腦袋上則是又挨了艾玲一拳。
由於雷吉斯要憑他自己一個人製作完連隊的所有文件是不可能的,因此伯爵家的傭人們也繼續在幫忙處理著文件。即使在那之中,已經五十歲擔任家令的馬克連是一個處理文件的老手因此僅限於有關稅金以及買賣的文件的格式沒有任何出錯。這點還真是幫了自己大忙了。
由於軍事行動的報告以及補給的申請文件有軍方獨自要求的規則因此他做的並不順手,那些文件也被軍務省狠批了一頓……
但是靠著雷吉斯把文件在上交之前檢查一遍把錯誤的地方改正掉,並且由他自己去寫文件的困難部分的這些努力,貌似總算是把文件的體裁給整頓好了。
「這周,我想把這裏的這些文件拜托給他處理。文件的張數倒是有點多,要書寫的地方應該也挺多的。」
把要委托他處理的文件收進木箱裏。
「有這麼多啊?這可有夠麻煩的呐。畢竟馬克連先生他還有屋子裏的工作要做的啊!?」
「我心裏很感謝你們的。我覺得這也是為了傑羅姆卿所以拜托你們了。」
「嗬,哼!這種事用不著你說啦!」
他說著把木箱搬了起來。
裝滿了文件的木箱應該是相當沉重的,但艾斯塔好像是有著與他纖細體格所不相符的腕力的樣子。真不愧是執事。
雷吉斯滅掉了桌上的蠟燭之後,一邊小心著不讓堆在床上的山一般多的文件塌掉一邊走到了房間的門口,然後打開了房門。
「……我送你們到馬車那吧。正好也要出房間辦點事。」
艾斯塔對此沉默著沒說話,但艾玲卻露出了笑容。
「謝謝您了,雷吉斯大人。」
「我倒是對自己隻能送送你們這點感到很過意不去呐。」
雷吉斯這時是打算去食堂拿杯咖啡。
咖啡是像紅酒以及啤酒一樣大眾化的飲品,因此即使是庶民也能搞得到手。
老實說比起咖啡自己更需要的是睡眠——但因為有些如果不搭上白天就會趕不上時間的文件要處理因此也沒辦法了。
因為把文件和信運到帝都去的定期使,每兩星期才會來一次。
走到了走廊上。
四周好暗。
在現在這個時間從天窗那裏,還沒有太多的光照進來。
用石牆砌成的現在等同於一片漆黑。如果這是在帝都裏麵的貴族的屋子的話,在石壁上應該是會配上一個燭台的……
雷吉斯總算也習慣邊用手摸索著邊在走廊上走了。
走廊上回響著腳步聲。
「……馬車是停在南門那邊?」
「是的。因為要得到打開正門的許可,得花些功夫呢。」
「的確。」
為了讓軍隊的進出所修建的巨大的正門,不論是打開還是關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而在城寨背麵的南門,隻需要在那裏進行巡邏的兩人就能夠開閉了。
雖然南門的大小隻能勉勉強強讓馬車通過,但如果要去街道上的話由南門出去會比較近。
傑羅姆的宅邸,是建在特由翁威魯的街道上的。
人與物以及情報都是以街道為中心在進行著流動的。管理這片領土,要在這個城寨裏進行實在是太不便了。
就在雷吉斯他們從中央塔出來,走到了停泊著馬車的後院的時候,他們與別的女仆碰上了。
女仆有著茶色的頭發以及,榛色的眼瞳,今天也穿著胭脂色的女仆服。
她推著載有麻袋的手推車,從食材庫裏走了出來。
這個女仆正是克拉麗絲。
「……」
她就這麼麵無表情地向眾人行了個禮。還是老樣子當有別人在場的時候,臉上就不會帶著笑容而且也不愛說話。
艾斯塔就這麼在抱著箱子的情況下挺直了背。
「啊!?克,克,克拉麗絲小姐!?你,你,你好!早安啊!」
「……早安。」
「今,今天,天氣真不錯呢!」
在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雷吉斯和艾玲抬頭望了望天。東方總算開始變得亮了起來的天空,實際上來說是正處於一種烏雲滿布的狀態。
克拉麗絲對此僅僅是回答了一句「是啊」。其他的話一句也沒有再說。
雷吉斯小聲地向艾玲詢問道
「……總覺得,艾斯塔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怪啊?」
「……啊哈,我這個弟弟好像挺在意克拉麗絲小姐的呢。」
「……哎?」
就算克拉麗絲是個女仆但她的身份怎麼說也是屬於皇女的侍女,因此她身上有著邊境地區的傭人所沒有的氣度。再者她本身也是個美人,那美麗的秀發與肌膚應該也是充滿著魅力吧。
要再加上一點的話,她的胸部豐滿得,就是隔著圍裙也能看得出來。
可是,她對著艾斯塔的時候卻像個人偶一樣從沒改變過自己的表情,除了「是的」或者「是這樣嗎」之外沒有做出過其他的回答。
在當今時代女性即使長得好看但待人態度惡劣的話還是隻會得到很低的評價。即使不是很快但也會像性子很烈的馬一樣漸漸開始惹人討厭吧。
艾玲透出一聲歎息。
「……我弟弟趣味和別人不同啦。是個怪人來著。這點還挺讓我困擾呢。」
「……嘛,畢竟現在也有股風潮說人的個性應該得到尊重啊。」
「要說我的結婚對象的話,我倒覺得那種又有知性又溫柔,正在一些收入穩定又不會因為戰爭而丟了性命的職位上就職的對象很棒呢。」
「嘸姆,原來如此……工作的收入穩定又不會丟掉性命可是件好事啊。」
雷吉斯點了點頭。
艾玲目不轉睛地看了過來。視線中還充滿著熱情。
——她到底是怎麼了啦?
克拉麗絲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
「我還有工作,因此差不多也該失陪了。」
「啊,啊啊,也是呢!不好意思在這種時候還喊住你!」
「……」
雖然很遺憾可不得不說克拉麗絲會對艾斯塔的個性給予尊重這件事,是希望渺茫了。
中斷了與艾斯塔會話的克拉麗絲,向著雷吉斯,露出了耀眼的笑容。這時的她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性格都改變得都能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被妖精附身了。
「早上好,雷吉斯先生。」
「哎?啊,早上好。」
「您這之後,是打算出去嗎?」
「不……我隻是去送他們的而已。再說了我還有些不得不寫的文件要去處理。」
「是這樣啊。要我到食堂給您泡杯咖啡嗎?」
「哎?這個嘛,不如說反而是我這邊想要拜托你呢……」
雷吉斯正對克拉麗絲那一反常態的溫柔態度,感到不知所措。
「嗯呼呼,那正好呢。今天早上,剛剛送來了一批新的咖啡豆哦。就讓我為您泡上一杯美味的咖啡吧。」
克拉麗絲指了指放在手推車上的麻袋。
雖然對她肯為自己泡咖啡這件事是很開心……
可艾斯塔的視線正一紮一紮地在刺過來。不僅如此,連艾玲都嘟起了嘴唇,一臉嚇人的表情。
雷吉斯皺起眉頭壓下聲音,向克拉麗絲問道
「……我說,你,是不是正打著些壞主意啊?」
「嘛,請問您是在說什麼事呢?」
克拉麗絲這一臉耀眼的笑容,就像是一張麵具一樣沒有出現過任何變化。
艾斯塔把牙咬得咯吱作響。正抱著文件的雙手顫抖著,把木箱也弄得吱吱嘎嘎地響著。
不管怎麼看都看得出他現在很不爽。
雷吉斯開始冷汗直流。
「……克拉麗絲,能不能請你別再惡化我的職場環境了呢」
「啊拉?我不清楚您是在說什麼事哦,雷吉斯先生?」
「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嗚呼呼呼……」
最後,艾斯塔擱下一句「你可別以為這樣就算贏了啊!?」這樣的狠話之後,就朝著馬車跑了過去了。雖然艾琳與自己告別的時候臉是笑著的,但她的眼裏可沒有笑。
馬車從南門駛了出去。
雷吉斯倒是照自己說的來送了她們出城寨。
「哈……克拉麗絲。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了啊。畢竟如果沒有了她們的幫助的話,於處理文件有關的工作進度可是會受到耽擱的。」
「艾玲小姐,您不是正對她著迷嗎?」
「嗯?你是指什麼啊?艾斯對你可是……啊,嘛,這倒也不應該是由我來說的事啦。」
「……都是因為她一直在對雷吉斯先生你送秋波阿。」
「哈?」
「不,什麼事都沒有。雷吉斯先生,光喝咖啡的話你的肚子也還是空空的吧。火腿還有起司也有送過來哦。用這些來做早餐你覺得怎麼樣呢?」
「哦,這還真是,謝謝你呐。」
「要吃嗎?」
「啊。」
「這樣的話還得在食材庫和食堂之間,往返個三次呢?」
「我就猜到會是這麼回事……真是的」
那之後雷吉斯就和克拉麗絲兩個人,運起了有好幾人分量的食材。
在貴族的屋子裏麵,有許許多多的女仆會為主人做家務。
在仍未天亮的時候就開始製作早餐,也會下功夫去掃除屋子和洗衣服,在此期間也會去準備晚餐。
可是,由於在城寨裏麵的家務是士兵們輪流解決的,傭人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
而在她們之中,由於克拉麗絲是屬於皇姬的女仆,因此貌似可以行動得比較自由。
在別的傭人正為士兵們準備早餐的時候,她則是正在把隻為雷吉斯準備的火腿和起司切片排好。
雷吉斯就坐在了士官食堂的一角,吃起了他今天來得略早的早餐。
「……我該不會給你添了麻煩吧?」
「啊拉,為什麼這麼說呢,雷吉斯先生?」
「因為這裏是士官用的食堂……而我卻隻是個下士官啊。」
「事到如今還說這個啊。你不是都用過這裏好幾次了嗎。不論是公主殿下還是伯爵對此都沒有提出過抱怨哦。也就是說,誰都不會對你在這裏吃飯這點提意見的。」
「那就好……可就算是這樣,克拉麗絲小姐你也是有別的工作要做的吧?」
在工作這麼繁忙的早上,還在為雷吉斯準備早餐這種事,雷吉斯自己對此是既感激又感到很抱歉的。
「我真正的工作,就隻有照顧公主殿下的生活而已。所以我做的其他的事,充其量也隻不過算是在幫忙而已。」
由於她是皇姬專屬的女仆,因此在這裏的立場貌似與所謂的雜工相比更接近於侍女的那一類。
雷吉斯回憶起自己的同情心。
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之後便把手伸向了起司片。
「……在這種身份下也有對應的麻煩啊。」
「真讓人感到意外。“這臭女人,身份真尊貴啊,還能討到這種好處。”你怎麼沒有邊這麼想著邊朝我吐唾沫呢?」
「我可沒想過要做這麼過分的事哦!?嘛……會這麼想的人應該比較多吧。所以說,處在這種有益可得的立場可是有夠受的。他人的嫉妒可是很恐怖的。」
「……」
克拉麗絲看了過來。
還真是有夠受矚目的一天。會不會是臉上還沾著墨水啊?
雷吉斯低頭看了看,自己正拿著的食物。
「嗯?要吃嗎,起司?」
「我不客氣了。」
克拉麗絲從雷吉斯拿著的起司那裏,捏下小小的一塊含到了口中。
明明起司,在盤子裏還剩了不少的。
做的事還真奇怪呐,雷吉斯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拿起了別的食物。
雖然無論火腿還是起司都是為了能長期保存而被加工過了的食材,但新送到的東西,果然還是挺好吃的。
咖啡的味道也遠超自己的期待。
克拉麗絲詢問道
「雷吉斯先生,你還沒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