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麵對一桌的食物, 胡月幾乎沒怎麼動過筷子。

旁邊的人正喋喋不休, 隻聽得她稍有煩躁,直接問道:“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沈治抬頭, 用餘光打量著鄰桌的動靜, 一麵敷衍道:“不急不急, 先填飽肚子。”

美眸漸染上惱意, 胡月舉動稍大地放下筷子,冷冷道:“說!”

“這不是……因為我……”

平生最煩別人說話敷衍, 胡月的火爆脾氣一上來。

她一拍桌, 甩下一句話, 自顧自走了出去。

“不說?我走了, 飯錢自己來跟我拿。”

嘴上說著不在意,楊佑的目光卻總有意無意地往鄰桌飄去。

見胡月毫不留情,轉身就走, 他也興奮地一拍桌子, 嘴邊的笑容幾乎咧到天邊去了。

接連兩聲巨響從他們這邊傳來, 引得其他顧客都不住望了過來。

畢竟臉皮厚,楊佑一開心,渾然不在意別人莫名的目光。

他意盯著沈治看, 見對方的眼神恰似鬥敗的公雞,心情又柳暗花明。

“來來來, 老板,再上幾樣菜!”他站起身, 大嗓門喊著,頗有耀武揚威之意。

歐洋別開臉,莫名覺著自己這個舍友有點丟人。

“砰!”又是一聲巨響起,直驚得餐館老板又是一震,而後怒氣滿滿地走了過去。

這一聲的始作俑者是,情場球場都失意的沈治。

他見楊佑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由怒從心來,把掌下的桌子當做了泄憤的工具。

一天經受幾次驚嚇,老板麵色陰沉著,不太友好地與他結算清賬單。

歐洋正吃著,微微低頭,正好見婁橫那包了一圈紗布的左腿。

突然想起他在籃球場上的表現,不由得地疑慮上心頭,歐洋問道:“你的腳不是受傷了嗎?怎麼打籃球的時候沒事呢?”

“對呀,不痛嗎?”

一提起這一茬,楊佑也如夢初醒般伸出頭,盯著他的腿,附議了一句。

又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

婁橫微皺眉,動了動那條腿,臉色忽的蒼白起來,顯出幾分虛弱之態來。

“是有點痛,沒事。”

口不對心,他一邊說著沒事,卻咬緊了牙關,額上都滲出一點冷汗來。

這刻意而為之的表演,表現出了婁同學雖傷痛纏身,依舊要幫助朋友挽回一口氣的精神,值得在場另外兩位同學學習。

雖有些延遲,但婁橫影帝般的演技足以蒙騙過智商不怎麼高的兩人。

自顧自地腦補了很多感人的事情,歐洋眼圈微紅,目光中卻星光閃爍,尤為崇拜。

楊佑也是感動地稀裏嘩啦,當場又許下了許多的誓言。

雖然說,婁大學霸對他的誓言並不感興趣。

感動之餘,兩人又頓生出愧疚來,不住地為他夾菜,態度殷勤。

當然,歐某人夾的菜全進了某人的肚子裏,楊佑夾的菜就不得而知了。

離開餐館,他們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婁橫,動作認真小心,活把他當神佛一般伺候著了。

第二天傍晚,陳才回到寢室。

楊佑憋了一天的話語瞬間有了傾注的地方,他拉過陳才,將周末的經曆一五一十道出。

因為滿心的崇拜與感激之情,他詳細地將婁橫的事例講得清楚明白,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邊整理著書包,陳才漫不盡心地聽著,忽的抬頭,提出一個疑點來,問:“婁橫的腳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能替你上場?”

一聽這問話,歐洋和楊佑又一個激靈,團團圍住陳才,嘰嘰喳喳地說開了。

比之這兩個傻子,陳才的段位要高級得多,聽他們說完,也不言語揭破。

他一挑眉,鏡片下的一雙眼滲出點點笑意來,意味深長地望著婁橫。

揣側到了那個眼神含著的某些意味,婁橫隻是微抿唇,輕飄飄地掃過幾人。

他臉皮厚,完全不在意。

……

又到了周一,因顧及到婁橫的腳傷,歐洋自告奮勇地擔任起打飯的職務來。

三個年級的學生擠在一個食堂裏,頗為擁擠嘈雜。

雖說是高三,但歐洋的身高還不如有些高一高二的男生,不知不覺便被擠到了外圍去。

暗自握住拳頭,他為自己鼓足了氣,又衝進了人群中,憑著靈活的小個子倒也勉強能在夾縫中生存。

看著小傻子被蜂擁的人潮擠來擠去,而“傷患”婁橫卻隻能站在遠處,定定旁觀著。

費了好大的力氣,歐洋終於打到飯,興衝衝地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