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教我跳舞?”徐音咽著口水,“還有唱歌。”

他看見封池輕微皺了下眉頭:“怎麼教?”

徐音低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傍晚的落日餘暉落在他的睫毛上:“隨便怎麼教,我唱跳太差了。”

“你要參加什麼節目嗎?”

“嗯。”

封池看了眼他的腿:“等石膏拆了再說。”

徐音以為他嫌自己太煩了,不願意教自己,於是不再說話。

約過了一個星期,徐音的石膏拆了,還不能劇烈運動,但可以正常走動了,他也不好再賴在封池這裏,準備搬走。

“不是讓我教你跳舞嗎?”

徐音抬頭:“嗯?”

隻聽封池說:“你基礎太差,需要從頭練習,先從體力開始吧。”

“你要教我?”徐音驚訝地看著他,他以為那天封池已經拒絕他了。

封池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舞蹈對體力要求很高,明天開始鍛煉。”

徐音本來想告訴他自己準備搬走,現在因為封池的話又把話吞咽了下去,徹底藏在肚子裏。他還是那麼喜歡封池,鼓動的血液每時每刻都在身體裏跳躍,隻不過與原來不同的是,他逐漸學會了克製和隱忍。

好像隻要不表現出來,輸的那個人就不會是自己一樣。

但也總有克製不住的時候。

當封池的胸膛貼著他的背一個節拍一個節拍地教著他動作,徐音的目光總是下意識追隨他而去,而跳錯動作。

“重來。”

封池不凶,卻很嚴格。一遍一遍,直到大汗淋漓。

房間裏急促的呼吸是危險的信號,徐音知道,封池也知道。他們誰也不敢看對方,起伏的克製的呼吸出賣一切,零星火苗就可以燃起整片幹柴。

如果是以前,此時徐音會百般勾挑他,但現在他不敢,一次車禍讓他變成了膽小鬼,他害怕封池會將他一腳踹開。盡管在照顧自己的這一個多月裏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封池整個人也溫柔了許多,可他還是害怕。

“再來一遍。”封池提前打破尷尬。

“好。”

幾乎一個下午都花費在舞蹈動作糾正和練習上,封池說得沒錯,他基礎太差,很多動作做不到位,隻能一點點慢慢來。

練習完徐音去衝澡,衝完澡出來,封池拿著他的手機站在外麵,用一種近乎悲愴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了?”徐音擦著頭發,有點莫名其妙。

封池把手機給他:“剛才你哥哥打過電話。”

“他說什麼了?”

“你最好給他回個電話。”封池說。

徐音心頭一緊,給徐柏回撥了過去,僅僅用了一秒鍾那邊就接了電話:“小音?”

“哥,你給我打電話了?”

“嗯。”徐柏的聲音有些沙啞,“剛剛父親……突發心髒病去世了。”

徐音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口,嘴巴像是被人縫住,連一聲悲痛都無法發出。他站在窗邊,看著暗下去的天色,以及一盞盞亮起來的燈火,他擁有過的完整的家,破碎了。

那是封池第一次見到徐音哭。

印象裏他總是笑著,即使被人碾碎在腳尖下,也是笑著,像個瘋子。但這次,他終於不再笑了,蹲在地上哭得讓人揪心。

封池走過去,想說什麼都顯得太無力,最後隻是歎息一聲,輕輕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