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視一眼,謝南柯忍不住問:“周蔚招了?”
宋懷瑾又從袖中掏出一張名冊,“沒有招,王爺顧念著大理寺的臉麵,未曾用刑,他倒是硬骨頭了一回,至今還是不認,但是關了幾日了,已經有潰敗之象,再加上他說的那粥攤的老伯未曾找到,情形對他很不利,王爺這幾日派人查了他的家世和入京城之後與他有來往之人,你們看看這些人——”
名冊之上,皆是與周家有些來往的小吏,近到京畿衙門,遠到巡防營和六部衙門,周家認識的人官階雖是不高,但卻不算少,足以看出周蔚當初入京,他家裏為了他上下打點費了不少功夫,隻是最終入了大理寺。
“這些人之中,有的你們還見過,別看都是各處衙門不太起眼的,但他們各有派係,背後說不定便是某個靠山,周蔚——”
宋懷瑾歎了口氣,“這小子平日不顯,但內奸若真的是他,我也絕不會姑息,今日我們將這些人的背景摸個清楚,若剛好和牽涉進案子的人對上,便有了指向,至於到底是否和瑤華之亂有關,還要等抓到正主才知。”
宋懷瑾說完,便給大家分派差事,又嫌那佛經礙手礙腳,拿起來不知扔在何處,想了想吩咐外圍的戚潯,“拿去班房和其他證物放在一處——”
戚潯應聲接過,自去跑腿,等她回來,便見宋懷瑾已經指派完畢,大家各有目標之人,正陸陸續續的離開衙門,戚潯未被指派,便站在門口看著眾人先後離去。
……
刑部衙門裏,傅玦正在和孫律說話,孫律凝神道:“你這法子可有用?萬一內奸真是此前抓到的那個周蔚,還不如直接用刑令他招供。”
傅玦搖頭,“不是周蔚。”
孫律微微眯眸,“如此肯定?那這便是說,你已經有猜測了?”
“的確有猜測,但是不是,還得驗證之後才知。”
孫律便覺十分納悶,“如何知道的?”
傅玦這時朝門外看了一眼,“起初與大理寺辦案之時,略查過幾個人的出身,當時倒沒覺出什麼,可放在此案情境之中,便覺得可疑了。”
還未到證明之時,傅玦不願多言,又問他,“初二那日可安排好了?”
孫律道:“太後的意思,最好布下重兵,但此番聲勢頗大,那些人隻怕早有察覺,不會輕易送上門來,因此,這布防最好在暗處。”
傅玦道:“到時人從拱衛司牢房之中押送出來,又是瑤華之亂的要犯,百姓們必定會簇擁圍看,你多安排人手扮做尋常百姓,那些人也發現不得。”
孫律冷靜地道:“百姓圍看不是好事,且此番我心底並不安穩,你說此案有疑,又和齊明棠、呂嫣二人被害有關,若是真的,那隱藏幕後的那人,身份必定尊貴無匹,這樣一個人掩藏麵目攪弄風雲,實在令人如芒在背。”
“初二還是太後壽辰,壽宴開在戌時,太後令我捉拿陸氏後人當做賀壽之禮,若當日毫無所獲,晚間隻怕無顏入宮——”
傅玦沉吟一瞬,“太後仍是不信當年的案子有誤?”
孫律搖頭,“如何能信?當年除了二殿下之死,朝堂後宮局勢皆是複雜,到了如今,太後隻剩下趕盡殺絕的執念,自然不可能接受當年是誤判。”
“那當年那些人便隻能被冤枉?”
孫律盯著傅玦,“你似乎越來越看重舊案了,是為了查此番的案子,還是想拚著王府之尊將當年的案子捅出來?”
傅玦彎唇,“拚著王府之尊夠嗎?”
孫律眉頭皺的更緊,“夠不夠我不知道,但傅氏會很慘。”
傅玦起身走到窗口處去看天色,“那便希望此番安排一切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