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離開家後，我第一個依賴上的是你。”
“但那段時間我覺得這並不是愛情，隻是隊友間的默契。所以S9結束後，我依然給左遙說我不喜歡同性。”
“而後……先前對你的那些感情自然是沒有了，但你離開後，遇上新的打野，我就會無法控製地想起你，不管是賽場上還是生活裏。”
他的語氣多了一分笑意：“而我對路星新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隻有友情。所以我想，可能這就是愛吧。”
邊羽澤愣住了，他望著慕煙看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他嘴唇翕動，聲音有些苦澀：“所以……如果我不強迫你，我們最後還是會在一起的是嗎？”
慕煙笑，抬手撫摸著邊羽澤的側臉：“那就不一定了。你要想，如果沒有你控製著我，也許我會依賴上別人，而後喜歡別人呢。”
邊羽澤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但他還是沒再說什麼，而是解開安全帶，緊緊擁住了慕煙。
良久，他鬆開了慕煙，說：“阿煙，明天陪我去看看我唯一的親人吧。”
慕煙微怔，他知道邊羽澤是孤兒，這唯一的親人……
也許是找到了當年遺棄他的人、也許是找到了他亡故父母的血緣親戚。
但看這麼多年邊羽澤都沒有與之相見相認，想來不是什麼良好的關係。
慕煙便沒有多問，直接點了道好。
他卻沒有想到，第二天上午，邊羽澤先是去花店買了一大捧花，而後開車帶著他，來到了一處墓園。
慕煙心底微微一驚，雖然見邊羽澤表情毫無波瀾，卻還是抬手挽住了後者的胳膊。
“阿煙。”
他說：“我沒事，我來看的是我當年孤兒院的院長。遇見溫總和你之前，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
十八年間，隻有一個人對他好。
慕煙心髒一疼。
“他很嚴厲、不像你和溫總會對我溫柔照顧，他經常訓斥我、在我不服氣的時候還會動手打我。所以我依然不懂得如何去愛你、如何對你好。”
慕煙怔神，心底的疼痛愈擴愈大。
“但我仍舊要感謝他。”
邊羽澤停在了一座墓前，單膝跪下，把手裏的鮮花放在了墓碑前，抬手，輕輕拂去照片上的灰塵。
裏麵露出一個表情嚴肅的男人。
似是在和墓碑裏的人對話、又似是在給慕煙解疑，邊羽澤接著道：“肖叔，感謝你那些年對我的教育，讓我沒有走上歧途，活在淤泥之中卻終究沒有幹出殺人放火的勾當。”
隨後，他自嘲般勾起唇角笑了下：“我記得你說過，我的性子和你太像，我也會在愛情亦或友情上栽跟頭。我當時不信，還和你吵了一架，現在想想，果然該聽老人言。”
“如果遇到的不是慕煙，我幹的那些傻逼事要麼就把我送進了監獄，要麼我的人生從此墮落、被我自己徹底毀了。”
他說：“肖叔，我帶阿煙來看你了。我邊羽澤能有今日，離不開你們二人。”
然後他雙膝都跪在了地上，對著墓碑，重重磕了一頭。
“大恩不言謝，來世邊羽澤再相報。”
慕煙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從未聽邊羽澤提起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邊羽澤的人生曆程上還有這樣一位慈父嚴師。
也難怪，初見邊羽澤時，他就覺得這個男生雖然性格脾氣很差，但骨子是正的。
清風撫過身側，遠處依舊蟬鳴鳥語，這方天地卻一片寂靜，似乎都在聆聽男生的肺腑之言。
片刻，慕煙走到邊羽澤身側，要陪他一起跪。
卻突然被邊羽澤托住了。
隨後他也站了起來：“阿煙，你不用跪。肖叔臨走前說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我，如果他知道你原諒且改變了我，他反而是會感激你的。”
“別哭。”
他指尖撫上慕煙的眼尾，給他拭著淚水：“像你說的那樣，都過去了。我們會一直好好的。”
“邊羽澤……”
慕煙摟住了邊羽澤的脖子，怔怔地望著他：“我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邊羽澤笑了下。
他說：“那還是算了，我之前更是個混蛋，和你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吻了吻慕煙的額頭：“也許，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
慕煙攥緊了他的手。
“阿煙。”
邊羽澤突然看他：“陪FWG打完世界賽後，你想去我這一年呆過的地方看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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