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小貞醒來,身邊已空無一人。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心裏麵有些慌亂,穿好衣服,到外麵轉了一圈,樂陽沒在。再回到木屋裏,她忽然發現一邊的木桌上壓著一張紙,小貞衝過去,拿起那張紙,一行醒目的字跡映入了她的眼簾:“姐姐,我和師父要去洛陽一趟,具體時間還不清楚,師傅說可能要一年左右才能回來。所以這段期間我們不能見麵了。”
“姐姐,因為我沒有辦法當著你的麵說出這件事,所以選擇了不告而別,請你原諒。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我想,它們會成為你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日子裏我最美好的回憶。”
“姐姐,一年的時間,不會很長,也許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這段時間,你要保重,師父在房子裏留了些錢,應該可以維持到我們回來。另外,小歌小吟還在那裏睡著,幫我告訴他們,樂陽大哥哥回來再給她們講故事。”
“我馬上就要走了,臨別之際,萬分不舍,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姐姐,一定要等著我回來。弟樂陽字。”
小貞捧著信,怔怔落下淚來,她的目光朦朧,但心卻堅定:“小陽……姐姐等你……千年萬年也等你……”
懷著那一股離愁上路,樂陽感受到了他以往未曾體會過的心境,心頭背負著恁般沉重的精神累贅,連人也恍恍惚惚的。人生的際遇是難卜難測的,但他卻未嚐料到,就連男女之間的那個“情”字,一旦罩上了身,也居然這等的令人憂心忡忡,神形抑鬱,料想這個“情”字無論是在生之旅途上以何種方式降臨,其快樂與痛楚的正反麵都將是一樣的吧?
走了兩天,他的情緒顯見低落,一路之上,話也不多。
第三天上,樂陽和定彥平到了一個大鎮上,定彥平買了兩匹馬,一邊作為代步之用,一麵開始傳授樂陽馬術。定彥平要求樂陽,除了吃飯睡覺,一路之上都要呆在馬上。樂陽知道,草原上的各部落騎射之術之所以聞名天下,便是因為他們是從馬背上長大,因此對於定彥平的要求,樂陽相當樂於接受。同一時間,定彥平也開始利用路途上的時間指點樂陽的箭術。幾天之後,樂陽已漸漸進入了狀態,情緒也恢複了正常。定彥平看了很是欣慰,告訴樂陽:“拿得起放得下方為大丈夫。”
在樂陽摩拳擦掌,苦練武藝的同一時間,大唐王朝的李氏三兄弟,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之間的明槍暗箭的鬥爭也愈發的激烈。
自古們君主最怕的,不是外來的敵人,而是自己的臣下擁有了能威脅自己的勢力。
其實,自擊敗王世充後,李淵就一直在暗自尋找著一個褫奪李世民兵權的機會。李淵是隋文帝楊堅的外甥,又多年出掌隋朝的禁衛軍,對隋煬帝楊廣弑父的事兒比別人更多一層了解,所以,在他的內心深處,對生性強悍的李世民懷著深深的戒意。在李淵的眼中,自己仿佛成了當年的隋文帝,而李世民就是那個犯上弑父的隋煬帝,自己隨時有可能葬生在這個兒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