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再看向百裏驍時,雙眼幾欲噴火。
這個百裏驍,狂妄到根本不把她們祖孫兩放在眼裏。好好的一個及笄禮,他不來參加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還擺明要為墨青微這樣低賤的小太監撐腰,真是令人憎惡。
攏在寬袖下的手指緊攥,手指上的護甲嵌入手心的肉裏。
皇太後在心裏暗自下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百裏驍一頓。讓他也知道被人這般肆意作踐是怎樣的滋味。
昭容郡主一張巴掌大的臉緊皺,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眉睫上便垂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攝政王……”她欲言又止,一臉潸然,仿佛百裏驍對墨青微的袒護,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似的。
佳人落淚,場上的那些世家公子們看著一顆心也緊揪起來,恨不得將百裏驍千刀萬剮。
偏偏他們又都根本不是百裏驍的對手,一時間隻能敢怒不敢言。
墨青微已經恢複了人身自由。她全身腫痛,“攝政王,奴才剛才被木槿姑娘差遣著為郡主去拿了一件披風。您是知道的,奴才精通醫術的。奴才聞到了披風上被下了雲涎草的毒。奴才接觸了那件披風,現在已經中毒了,奴才不想死,求攝政王給奴才做主。”
墨青微的話剛一落下,木槿就著急的辯解起來。
“攝政王,墨青微血口噴人。奴婢並沒有在那件披風上做什麼手腳。那件披風上若是真的被下了什麼毒,那也是墨青微下的。奴婢連什麼叫雲涎草都沒有見過,又怎麼可能下毒。”
木槿到底是跟在昭容郡主身邊許久的侍女了,她的心思活絡。她說完話就給百裏驍磕了三個響頭。
三個響頭後,她還不忘煽動場上的賓客,“諸位大人、夫人,郡主殿下一向慈柔,奴婢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又怎會做出下毒之事。”
木槿的話讓場上的許多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燕忠這時為百裏驍搬來了一張太師椅。百裏驍卻並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他唇角上揚,眉宇染色,陰魅的一笑,修長的手指往人群中一指。
正好指到君雲墨身上。
“你,過來!”他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著。
君雲墨身子一個激靈,在他幽銳的目光注視下,還是來到了他跟前。
“你,趴著!”
冷酷陰森的話語落定後,燕忠毫不客氣的直接一腳踢在君雲墨的膝蓋骨上。君雲墨雙腿著地,百裏驍一隻腳便踩在君雲墨的後背之上。
“你說這毒是墨青微下的,這花苑可是由斕曦殿的宮人管著。墨青微一個錦薇殿的奴才,跑到這裏下毒,他是傻子嗎?”
明珠縣主著急的為墨青微辯解著。
而她邊上的百裏驍,將唇角緊扯出一抹涼薄的弧度,肆意的將靴上粘黏的泥土蹭在君雲墨的蟒龍袍上。
君雲墨唯唯諾諾的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木槿慌忙的又給百裏驍磕頭,“攝政王,墨青微屢次要加害郡主,卻一直沒有得逞。今天她也是趁著奴婢不注意,才能在那件披風上下毒的。她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根本就不是為了讓郡主殿下中毒。他是要讓他自己中毒,然後好栽贓嫁禍給郡主殿下,讓世人以為郡主殿下惡毒狠辣,容不下他。”
木槿顛倒是非,又將所有的汙水都潑在墨青微的身上。
墨青微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喉嚨口傳來一陣腥甜感,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木槿姑娘,你也都說了郡主殿下在外的口碑一直很好。而奴才……不過就是個下賤的奴仆。奴才若是給自己下毒然後用來誣陷郡主殿下,你覺得別人會傻到我說什麼話,他們都相信的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