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轉眼就到了年關,孩子們追追打打的玩鬧,有的孩子太淘氣,冷不丁在路上扔個爆竹,突如其來的響聲把路過的小女生嚇得尖聲大叫,孩子們見驚著人,膽小的孩子一溜煙跑沒了人影,膽大的孩子反倒衝著人家姑娘做鬼臉。大街人來人往,大家手裏都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處處都充滿了年味。
大年三十,我和笑笑照例是到莫叔叔家吃年夜飯,坐了六個多小時的汽車到文山縣。我和飛兒、笑笑往莫叔叔家走,在街上碰上兒時的夥伴小胖。
笑笑高興的喊道:“小胖哥。”
小胖高興道:“哈哈,到年了,你們都回來了,過年好呀,危勇,你什麼把飛兒娶回家呀?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我眼巴巴地望了飛兒一眼,對小胖說道:“嗬嗬,隻要飛兒肯點頭,你馬上就有喜酒喝了。”
飛兒嘴巴一咧,堆出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忽地笑容一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對飛兒賠了個笑。
小胖一看我倆的表情,說道:“危勇,你好好表現呀,哈哈,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莫叔肯定在家等你們呢。”
我笑道:“你也趕緊回家吧,回見。”
來到莫叔叔家,莫叔叔、林阿姨兩口子把我們迎進屋,飛兒和笑笑一左一右地陪著莫叔叔聊天,我主動進廚房幫林阿姨的忙。爸爸去世後,莫叔叔把我和笑笑接回家裏,他和林阿姨視我們如已出,細心栽培教導,對我們兄妹恩重如山。
飯菜備齊後,大家圍桌而坐,舉杯為新年新生活幹杯,莫叔叔嚐了一口菜誇道:“小勇的手藝真是不錯,我們家飛兒要是嫁給你,可是有口福了。”
飛兒用筷子戳了一下碗,嗔道:“爸,你說什麼呢?”
林阿姨嗬嗬笑道:“老莫,女兒臉皮子薄,不好意思呢。要我說呀,小勇得先表個態。”
飛兒又嗔了句:“媽。”然後把碗擋著臉,自顧吃飯。
我們兄妹和莫叔叔一家早已如同親人,在莫叔叔和林阿姨眼中,我和飛兒的事似乎是水到渠成,可飛兒總與我保持微妙的距離,我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些什麼,明明近在咫尺,卻求而不得。現在叔叔和阿姨把這樁事擺上台麵,雖然是七分的玩笑,三分認真的口氣,我倒不知道該如何“表態”,隻怕弄巧成拙,又惹得飛兒惱我,我可憐兮兮地望向飛兒。
笑笑碰了碰飛兒說:“飛兒姐,別光顧著吃飯,我哥可是眼巴巴的看著你呢。”
飛兒放下碗筷,說道:“爸,我給你買了瓶好酒,我去拿過來。”
笑笑雙手搭在飛兒肩上,按住她說道:“想跑?偏不讓你跑。”
飛兒嗬了口氣,轉身撓向笑笑的胳肢窩,笑笑左右閃躲,大喊道:“嫂嫂欺負小姑了,嫂嫂欺負小姑了……”
飛兒抓住笑笑,伸手往笑笑夾肢窩兩肋下撓癢,嗔道:“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笑笑軟倒在沙發上,說道:“飛兒姐,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林阿姨笑道:“飛兒,笑笑,你們別鬧了,先吃飯。”
晚飯過後,笑笑和飛兒出去看煙花,我陪莫叔叔和林阿姨聊天。莫叔叔問了我一些工作和生活的近況,我細細的回答。莫叔叔點頭說:“好!好呀!你爸媽在天有靈,看到你們兄妹兩個這樣好,會很欣慰的。”
我心裏一酸,說道:“嗯,爸媽在天上看著我們,守護著我們,這些年要多謝叔叔和阿姨。”
莫叔叔哽咽道:“小勇,你別這麼說,我心裏有愧,我,我對不住你爸……”
林阿姨拉了拉莫叔叔,說道:“老莫,大過年的,別說這些,自己難過不說,小勇也跟著難過,要是笑笑聽見了,她又要哭了。”
莫叔叔收了收情緒道:“不說了,不說了,是我不好,小勇,過幾天,我們一起去者陰山拜祭你爸爸,轉眼就十年了,人老了,總是念著以前的事,想著和你爸在部隊的那些日子。”莫叔叔搖了搖頭,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飛兒和笑笑兩個人拿著煙花進了屋子,笑笑攛掇我說:“哥哥,我們出去放煙花吧。”
莫叔叔說:“也就小勇會聽我嘮叨,你和飛兒早就跑得沒影了。”飛兒做了個無辜的表情,笑笑雙手搭在莫叔叔肩上說:“哪有?笑笑最聽莫叔叔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