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向著北回歸線大踏步行進,白晝越來越長,田野裏的早稻抽穗揚花,路邊的香樟樹下光圈與葉影交錯斑駁,在上班以及下班的忙碌中,夏至已至。
這天我和俞悅在食堂吃飯,俞悅問道:“老大,你認識錢莊嗎?和你同校同屆。”
我一邊吃飯,一邊說:“認識,他是我室友,怎麼,你也認識他?”
俞悅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昨晚我爸和錢通公司的老總錢來旺吃飯,我爸叫我也去,一起吃飯的還有我那小後媽和錢來旺的兒子錢莊,看那陣勢應該是‘相親’。”
我頓時被飯噎住,咳嗽了好一陣。俞悅看了我一眼道:“老大,不用這樣吧,現在電視裏都是相親類節目,你有必要這以吃驚嗎?”
我急問道:“他知道你是我同事嗎?”
俞悅說:“先前應該不知道,他知道後說世界太小,風刮落招牌都能砸到熟人。”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人長得挺帥,談吐風趣,和他聊得很愉快,鄧姐對他很滿意。”
“那他對你呢?”
俞悅不好意思道:“老大,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不就相親嗎?”
我繞個彎說:“他是我室友,你是我同事,大家彼此都認識,問問嘛。”
俞悅道:“先前都是兩家的大人在聊天,後來家長都走了,留我們兩個單獨聊,他對我挺熱情,後來他得知你和我是同事,倒是吃驚不小,之後他說有事就先走了。”
我越聽越生氣,原以為他對笑笑是認真的,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這會又去招惹俞悅。
“老大,老大,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我回過神道:“沒想什麼,我有急事,先走了。”
我顧不上吃飯,急匆匆打錢少電話:“錢莊,在哪?有事找你。”
錢少似乎料到我找他是為“相親”的事,結結巴巴說:“現在不方便,晚些時候再說吧。”
“是哥哥嗎?既然他找你有事,你就去吧,我先回學校了。”我聽到電話裏有笑笑的聲音。
電話裏傳來錢少的聲音:“翠湖公園見。”
我趕到翠湖公園,錢少正等在那裏,試探性地問我:“你找我是……”
我瞪著他道:“你說說,昨晚上的事算個什麼事?”
錢少苦著臉說:“唉,聽俞悅說,和你是同事,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昨晚她爸和我爸談生意,吃吃飯,順帶亂點鴛鴦譜。做長輩的那麼熱情,做晚輩的自然要配合配合,這純屬場麵上的事,又不是我主動的,再說我又沒對你那個同事怎麼樣。”
看著錢少輕描淡寫,滿不在乎的語氣,我心裏直冒火,氣道:“你這邊和笑笑交往,那邊又和俞悅相親,你置危笑於何地?你爸爸知道有危笑這麼個人嗎?”
錢少解釋道:“我,我還沒有介紹笑笑給家裏人認識,俞氏是做百貨的,我爸想與俞文忠聯手和單氏分庭抗禮,昨天他們談生意就順帶安排我和俞悅見見麵。”
我冷冷道:“好一個商業聯姻。”
錢少有些急了,說道:“你想哪去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笑笑是真心實意的。”
我怒道:“真心實意?真心實意就不該去相親,既然去了,那有沒有向笑笑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