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徵音絕望“我也不知道啊,我控製不住自己!。”

氣氛僵持不下,

裴敘被噎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雞湯。“音音,母不慈子不孝,是人之常情。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不該怪薑爺爺。”她的眼裏有很多情緒,聲音卻很柔和。“你說過的呀,那是這世界上,最寵愛你的人。”

褚徵音呼吸陡然變得沉重,聲音沙沙的,嗓子澀澀的。“我都知道的。”

裴敘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道理大家心裏都明白,褚徵音自然也明白,但她控製不了的,不是自己的情緒,而是那一瞬間失去意識操控著身體的情緒——她控製不了。

很奇怪的是,無論是從原主的記憶和手賬中,還是從裴敘的口中,原主對薑秉德的態度向來是敬愛的,從前鬧脾氣也隻是哭兩聲,最終還是因為不舍得薑秉德為難而退步。

她在手賬中的態度明明是害怕這個最寵愛她的人失望,她不忍心,也不敢,小心翼翼的,生怕這位為數不多真心疼愛自己的人不再疼愛自己,所以哪怕很委屈,也願意一直退步,因此縱容了褚母的變本加厲——那麼今天是怎麼回事?

...

近鄉情更怯。

褚徵音算是體會到這種感情了。

褚徵音癟著嘴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手肘抵在椅子把手上,手掌撐著下顎發起呆來。

蒯從爍從電梯裏出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褚徵音萎靡不振的坐在長椅上發呆,兩眼呆滯,目光無神。

他伸出手掌在她眼前上下晃兩下,不出意料的對上一雙如夢初醒的眼,懵懵懂懂的,有些無辜。

蒯從爍道“怎麼不進去?”

褚徵音還未徹底回過神來。“嗯?啊,哦。”

蒯從爍挑眉。“嗯?”

褚徵音道。“沒事,你怎麼來了?”

“路過這裏,就上來看看薑爺爺。”

“這樣啊...那一起進去吧。”

褚徵音適時發出邀請,有外人在場,薑秉德興許會略過此事不提。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褚徵音如是想。

在她沒有搞清楚今天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她並不想過早的和薑秉德談論此事。

推門而入,護工正在給薑秉德倒水,見他們進來便取出兩個一次性杯子,薑秉德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神情溫和,看不出一絲異樣。“從爍也來了呀。”

蒯從爍連忙問好,他二人在一旁寒暄,褚徵音站在一旁,察覺胸腔又湧上一股未名的情緒,她稍稍斂了眼睫,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低著頭不摻和他們兩的談話,腳尖無意識的劃拉著地麵。

“音音。”薑秉德突然叫她。

褚徵音下意識的回道。“在。”

話落自己也楞了一下,不出意料的看見他們兩人忍俊不禁的看著自己,害羞的笑了一下,輕聲問道。“怎麼了?”

“過來。”薑秉德拍了拍旁邊的椅子,溫柔的態度讓褚徵音有些尷尬。。

褚徵音這才發現裴敘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她慢慢的走到病床旁坐下,薑秉德歎一口氣,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你呀。”

他又看向蒯從爍,用很鄭重的口吻。“從爍,我們家小公主,就交給你了。”

蒯從爍站立在一旁,默了一息,不多藻飾,輕柔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風徐徐,吹落低語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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