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活過來,簡直就是奇跡。"
"聽說最後是穆少不肯放棄,跪在急救台上,整整做了半個小時的心肺按壓。"
"是啊!要是能有一個高富帥也這麼愛我,那就好了!"
"你喲,別做白日夢了,趕快走吧!"
……
羅夢悄悄地睜開眼,純白的病房裏,護士剛剛關門出去。
這種地方,她早就不覺得陌生了,小時候更是醫院的常客,隻是那時還有奶奶陪著,可現在,病床旁一個人也沒有。
方才護士們的對話,她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
她們說,是穆盛淵救了她?
可是,怎麼可能呢?他明明就是那個最想讓她死的人。
"穆先生,穆太太的筆錄,還需不需要我們繼續問呢?"
"算了,這件事我不再追究,記得把消息封鎖住,我不希望聽到外麵有任何風言風語。"
"好的。"
病房的大門再次被人打開,羅夢急忙閉上雙眼,她實在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麵對穆盛淵。
啪嗒,啪嗒。
那是他的腳步聲。
羅夢能感覺到,他在慢慢地靠近,而他的手,那隻曾經撫過她背脊的大掌,此刻更是來到了她的臉龐。
"羅夢,你該慶幸,你還活著。"
穆盛淵用拇指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上來回摩擦。
羅夢握緊被子下的雙拳,猜不出他到底要幹什麼。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去宿舍找顏然,你穿著平角短褲就來開門,看到我時惶恐的模樣,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傻瓜,
"你慌張地給我倒水,弄亂了桌上的瓶瓶罐罐,那些藥,顏然曾經也吃過,隻是她從來沒有告訴你,
"因為她恨這顆心髒,卻又需要這顆心髒,她想活得像正常人一樣,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你說當初如果我沒選中你,該有多好,其實選你的是顏然,因為她早就拿你的血樣做過實驗,她是學醫的,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她,
"她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向醫生口述了她的遺囑,她說你是個特別的人,在和你短短不到一年的相處裏,她變得不再那麼偏激,
"她想讓這樣的你,帶著這顆心髒陪在我身邊,她想用你的樂觀感化我,幫我走出年少時的陰霾。"
說到這裏,穆盛淵停了一下,他的手轉移到羅夢的脖子上,那裏的動脈咕咚咕咚直跳著。
"可是羅夢,顏然並不了解我,她甚至,也沒有看清你,其實在你的心裏,住著一隻魔鬼,啊!不對,這不是你的心,那隻魔鬼,存在於你的思想裏,
"你把它偷偷地藏起來,然後在人前裝作無辜的樣子,到了必要的時候,你又打開那把困住它的枷鎖,
"你甚至讓它肆無忌憚地,去傷害所有妨礙你的人,就像現在一樣,你明明清醒著,卻依然不敢睜開眼睛!"
穆盛淵徒地收緊右手,瞬間窒息的感覺,立馬讓羅夢張開了雙眼。
她的青筋鼓脹著,旁邊的機器也發出滴滴的響聲。
她聽到護士在門外大聲叫喊,被護士拍擊的門板,像要隨時散架了一樣。
可是羅夢的眼前,隻能看到穆盛淵陰鷙的麵孔。
他的神情,他的笑容,都在告訴她,她羅夢是一個多麼可恨的女人。
"穆……穆……"
"怎麼,想問我為什麼救你,卻又再讓你死一次?"穆盛淵突然鬆開手,"你難道忘了,我們痛不欲生的約定?
"羅夢,從此時此刻開始,你就是死,也要讓我玩兒夠了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