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夢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蘭姨正在交代小九,讓她到樓下買點吃的回來。
羅夢虛弱地張開嘴,"我想喝咖啡。"
"少奶奶?您醒了!"
蘭姨急忙跑過來,小九不知所措,"蘭姨,要幫少奶奶買咖啡嗎?"
"買什麼買,少奶奶有心髒病,能喝咖啡嗎?"
蘭姨再次轉過頭,慈祥的笑容讓羅夢心裏一暖,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少奶奶,您知道嗎?您這一生病,穆家全都亂套了。"
穆家?
什麼意思?
"您和少爺結婚的事,家裏沒幾個人知道,可這次鬧到警局去,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這兩天大街小巷裏,全是關於你們的新聞,而且話說得越來越難聽,我簡直都看不下去了。"
"新聞裏都說了些什麼?"
"說您不擇手段嫁給少爺,說您心狠手辣沒有人性,就連民宿的事也被他們挖出來,真是一點道德都沒有。"
隻有這些嗎?
羅夢看著蘭姨義憤填膺的樣子,本來還以為,那些記者會寫出什麼不堪入目的話。
可是聽了蘭姨這麼一說,其實他們比起穆盛淵來,已經算是夠仁慈的了。
她的心突然隱隱作痛起來,每每想到穆盛淵的話,都像在往她的心上紮針一樣。
他說她的心裏住著魔鬼,所以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相信那些事情和她無關。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報警呢?
他明明知道,隻要他穆盛淵想要的,她羅夢就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對了少奶奶,老爺想見您一麵。"
"誰?穆盛淵的父親?"
"是的,其實少爺已經拒絕他了,可我隻是個傭人,夾在他們之間,實在有點為難。"
羅夢知道這種左右不討好的滋味,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也不差再多一個看戲的人。
她有些無奈地歎口氣,疲倦的眼皮又要合上,突然想起那件無終的虐狗案,立馬又精神了起來。
"蘭姨,那天我回別墅的時候,你和小九明明都還在,怎麼我一覺睡醒來,你們又都走了?"
"那晚我帶著小九,去熟悉附近的超市,快八點的時候,接到少爺的電話,他讓我立刻趕到鬱小姐家,誰想到我們才下電梯,就被警察給帶走了。"
難怪羅夢到警局的時候,蘭姨和小九已經坐在那裏。
可是那隻狗呢?
她隻見過它一次,凶手怎麼就肯定,能夠成功地嫁禍給她?
除非……
除非凶手跟了她一下午!
羅夢突然毛骨悚然,這個凶手到底是誰?他又為什麼要陷害她?
還是,這一切,其實根本又是,鬱如霜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蘭姨,我想見見穆盛淵,你可以幫我聯係他嗎?"
"少奶奶,少爺最近一直很忙,連我都已經兩天沒見他了,您不知道,鬱小姐這次受的打擊太大,她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喝,少爺覺得內疚,整整陪了她三天三夜。"
原來,他一直陪著她。
看來這一次,她真的是徹徹底底地輸了。
羅夢閉上眼睛,這段時間和穆盛淵的種種,一遍一遍地在黑暗裏浮現著。
她想起他們的"新婚之夜",她第一次當著穆盛淵的麵,害羞地解開了浴袍。
他說,羅夢,你不用緊張,就像第一次走進實驗室,在我眼裏,你和那些植物細胞沒什麼區別。
這個男人,還真是連笑話都不會講。
羅夢悄悄地別過頭,讓那滴苦澀的淚水,浸入了鬆軟的枕頭裏。
她不想讓蘭姨看到她的委屈,更不想讓穆盛淵知道她的懦弱。
可她要怎麼做才行?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讓穆盛淵相信,他所謂的那個魔鬼,根本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羅夢恍惚之間,猛地睜開眼睛,把身上所有的電線都拔了下來,"蘭姨,你告訴他,如果今天不來見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