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你好。"
羅夢穿著一件包臀T恤,尷尬地站在宿舍門口。
她暗罵自己為什麼不問一句,就毫無防備地跑過來開門。
"我找顏然。"
"顏然學姐她不在,"羅夢不知所措,背在身後的雙手用力揉搓著,"你,要不要進來等她?"
"嗯。"
羅夢認識這個男人,他下午站在楊樹林裏,悠閑地沐浴著午後的陽光。
當時她著急上課,隻是匆匆地瞥了一眼,可她卻記住了他的長相,甚至想要再遇見他一次。
"我給你倒杯水。"
羅夢舔舔幹澀的嘴唇,剛拿出杯子把水倒好,自己卻先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她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沒準的,"羅夢端來新杯子,"學姐馬上要畢業了,所以大多都在忙她自己的事,有時一天都不回來,有時又一天都不出去,哎喲——"
羅夢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跌跌撞撞的,差點把水灑在男人身上。
她急忙把杯子放好,又將傾倒的藥瓶一個個扶起來,男人取過一瓶不經意地看一眼,"你有心髒病?"
"你認識這些藥啊?"羅夢不好意思地拿過來,"先天性的,每天把藥當飯吃。"
她依然背著手站在旁邊,兩條白白淨淨的長腿,有些發紅的交疊在一起。
男人默默地皺起眉,"你不用穿條褲子嗎?"
"啊!"
羅夢這才意識到,她竟然隻穿了一條平角短褲。
她急忙慌張地跑回床邊,隨便扯了條褲子過來,"同學,我叫羅夢,你叫什麼呀?"
她本來隻想緩解下尷尬的氣氛,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回答她了。
"穆盛淵,我叫穆盛淵。"
……
"睡夠了?"
穆盛淵孤傲的聲音,在羅夢的上方回蕩著。
羅夢悠悠地睜開眼,"你來啦!"
穆盛淵沒有搭話,而是坐到一旁,點燃了一支煙,可一想到這裏是醫院,他又默默地掐滅了。
才幾天沒見,他的臉好像瘦了一圈,眼睛也往下凹陷了很多,羅夢心情複雜地看著,也不知道誰才是生病的那個人。
"鬱如霜她,好一些了嗎?"
"死不了,不過離瘋不遠了。"
"……"
羅夢實在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必須要把事情和穆盛淵解釋清楚。
"穆盛淵,你真的相信,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嗎?"
"不然呢?"穆盛淵睨著她,"羅夢,我沒時間聽你說廢話,我來隻是想警告你,別再用自己的生命威脅我,你的命不屬於你,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他扔下一個鄙夷的目光,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病房。
羅夢急忙喊住他,"你竭盡全力地救我回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報複我?穆盛淵,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已經對我動心了!"
"……"
穆盛淵怔怔地站在原地。
羅夢這是在賭,賭他對她有感情,雖然她沒嚐過戀愛的滋味,可也能從書中的字裏行間,體會愛情蠢蠢欲動的美好。
即使賭輸了,她也沒什麼損失,反正都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如果能把心中的愛意表達出來,也不枉此生走這一遭。
"羅夢,別再自以為是。"
"難道不是嗎?"羅夢拚勁全力坐起來,"穆盛淵,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了,雖然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我的心,現在真的好痛好痛,
"所有人都以為,羅夢隻喜歡花花草草,她從來不懂人情世故,她也從來都不懂,什麼叫做愛情,
"然而沒人知道,一個看不見希望的女孩,是怎麼堅持走過每一天的,她也想要擁有情感,她也想要觸摸未來,
"隻是可笑的,是願意陪在她身邊的,除了花花草草,什麼都沒有,她隻好拒人於千裏之外,隻好全副武裝地抱緊自己,
"因為她的小天地,從來就沒人願意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