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兮低頭一笑:“既然淑妃如此堅決,本宮也不得不滿飲三杯了。”
她正要喚來執酒的女官,蘇儀已伸手為她斟滿一杯。這是第三杯。衛雲兮看著蘇儀美豔的麵容,紅唇邊溢出絲絲的笑。
她接過蘇儀手中的金壺,也為蘇儀倒滿一杯:“你我自閨中相識至今,算起來也有三年了吧?”
蘇儀笑道:“皇後娘娘記得真清楚,約莫也就三四年的光景。可以想起來還仿佛是昨日的事。”
衛雲兮看著她杯中清冽的酒水,忽地輕笑:“三年,三杯酒,看起來也算是個了結。”
蘇儀臉色微微一變,手中微微一抖,起身就要離開。
衛雲兮看著她的變色,臉上笑意不減:“最後一杯了,本宮方才已經喝了兩杯了。淑妃才喝了一杯。要這麼走了,本宮可是不依。”她說著,舉起就酒杯,示意幹杯。
蘇儀看著衛雲兮遞到了她跟前的酒杯,心底不由泛起寒氣。她目光複雜地看著衛雲兮,後者笑意嫣然,似水剪眸中帶著絲絲冰冷。衛雲兮見她不動,端起自己杯中的酒,眼也不眨地喝下。這已是最後一杯。
蘇儀一側頭,卻見四周人都注視著她們兩人。衛雲兮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淑妃前來敬本宮酒,就這麼沒有誠意?”
“臣妾當然不是。”蘇儀回過神來,嫣然一笑:“臣妾怎麼敢呢。”
她說著滿飲了兩杯。衛雲兮這才含笑放她離開。宮宴繼續,歌舞聲起,端坐鳳座上的衛雲兮端莊絕美,笑意嫣然,傾城的容光令朝臣們頻頻側目,這般絕美的皇後,恐怕放眼天下都難以找出相匹的人。難怪能征善戰,雄才偉略的慕容修放任六宮後妃不寵,隻專她一人。
蘇儀回到席上,手微微顫抖。一旁的執酒女官要為她倒酒,蘇儀不由煩亂一揮手:“退下。”
她抬頭來,看著泰然自若的衛雲兮,眼中掠過深深的恨色。
宮宴到了尾聲,蘇儀尋了個借口匆匆離開,才剛出了長安殿,身後就傳來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淑妃這是要到哪裏去呢?”#@$&
蘇儀僵硬回身,笑道:“臣妾想去更衣。”
衛雲兮逶迤走來,麵上含笑如儀:“真巧,本宮也要去更衣。淑妃若不介意,就一起吧。”
蘇儀臉色一變,衛雲兮已含笑握住了她的手,向著長安殿的偏殿走去。一旁早就有宮人匆匆跟上,隨行伺候。蘇儀被衛雲兮扣住手腕,掙脫不得。
長安偏殿中,香爐鼎獸口吐著幽幽的冷香,殿中事物一應俱全。衛雲兮看著蘇儀冷凝的臉,揮退眾宮人,淡淡道:“都退下吧。本宮要與淑妃說說話。”
宮人應聲退下,殿門關上,隻剩下後妃兩人。%&(&
蘇儀搖了搖手中的團扇,笑道:“皇後娘娘要與臣妾說什麼呢?”
衛雲兮斜斜以手支著下頜,靠在美人榻上,隻是笑。半晌她才紅唇微啟:“本宮在看,這酒中的毒,什麼時候才發作。”
“啪嗒”一聲,蘇儀手中的團扇猛的掉落在地上,她臉色數變,慢慢撿起地上的團扇,這才冷冷道:“皇後娘娘說什麼呢?怎麼臣妾聽不懂。”
衛雲兮輕笑一聲:“聽不懂也好。蘇儀你我相識那麼多年,我識你甚深,若不是眼看無望,你不會這麼鋌而走險。今日三杯毒酒,你我恩怨便已算是了了。我無意毀諾,但你若要怪本宮,本宮也無話可說。”
“這皇後之位,你若肯忍,將來一定是你的。”
“隻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今日對本宮下了狠手。”
衛雲兮說完,臉上已無半分笑意。蘇儀緊緊拽著手中的團扇,不發一語。她定定看著衛雲兮,杏眼中皆是永遠也抹不開的傲然。
殿中寂靜無聲,隻能聽見銅漏滴答滴答而落。蘇儀拽著團扇,指節微微發白。
衛雲兮神色悠然,她輕笑:“三杯酒,本宮喝了兩杯,淑妃喝了三杯。要是無藥可醫,淑妃死在本宮的前頭,要是有藥可醫,本宮也不會在淑妃跟前毒發。”
她清洌的聲音在殿中飄蕩開來,聲聲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