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晴天聽到喧鬧的鑼鼓聲,喜慶的鞭炮轟鳴刺激著他的耳膜,他捂著耳朵,穿過一陣煙霧爆竹,來到一片看熱鬧的人群裏,同他們一樣翹首張望,就聽有人高喊道:“新娘子出來了!”
晴天踮起腳尖朝裏望去,就見身穿大紅嫁衣頭蓋喜帕的新娘子在喜娘的攙扶下下了轎,踩著蓮步往前走,站在新娘麵前的是同樣穿著大紅喜袍的新郎,隻是這新郎五官英俊,身材偉岸,隻是靜靜的站在那散發著睥睨天下的氣場。
也不知是不是晴天太想看清那新郎的相貌,就見對方突然側了個頭,一張熟悉的容顏在她麵前展現,那是他的三弟弟,君清禦。
晴天撥開人群站在君清禦麵前對了拱手賀喜,餘光瞥見新娘子蔥尖般的玉指上握著一支陰簪,這銀簪他再熟悉不過銀杏的流蘇造型,不正是他送給林昕妤的那一根。
晴天的心一沉,感覺胸口像似被什麼堵住似的悶悶的難受,他抓起對方的手,二話不說的就拉著她跑。
不可以,昕兒姐姐怎麼可以嫁給君清禦呢,他不允許她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
身後傳來無數聲音,叮叮當當的,似乎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人拿起棍子追著他跑,追著他呐喊的聲音。
他就這樣緊緊的抓著林昕妤的手往前跑,他不知道何處是安全的方向,也不知道身後追趕他們的人還有多少鍥而不舍的,他咬著牙瘋狂的往前跑,心裏隻有一個信念,不可以停下來,不然,他就輸了,就會失去林昕妤。
想到這,他感覺渾身充滿能量,握著新娘子的手也用力幾分,他要帶著她逃離一切。
不知道跑了多久,雙腿漸漸發軟,呼吸開始不順暢,晴天才終於停住腳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才轉頭看向身邊被拉著跑的新娘子,隻是他的表情很僵硬,站在他麵前穿著鳳冠霞帔的竟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林昕妤,而是化著濃鬱的胭脂水粉的慕容青黛,她真朝他一個勁的眨眼睛,滿滿的感動。
晴天整個人都被驚悚到,手指像觸電般趕緊收回,驚愕的瞪著慕容青黛質問:“怎麼是你?”
慕容青黛卻感動道:“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嘟起嘴,張開雙臂要給晴天一個大大的擁抱。
晴天隻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驚恐的睜開雙眼,對上林昕妤關切的雙眼,晴天鬆了口氣,天已經大亮,陽光穿過窗戶紙打在林昕妤臉頰。
晴天陡然坐起身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真是該死的,居然睡過頭了,他可是答應過昕兒姐姐,要陪她一起去東街吃蟹黃包子的。
“剛過卯時一刻。”林昕妤將一方手帕遞到晴天麵前,“擦擦吧,都是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可以把夢說出來,這樣噩夢就不會變成真實的。”
晴天擦著汗,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不會讓那個夢變成真實的。
晴天牽著林昕妤的手鬼鬼祟祟的從小路往後院走去,打開門露出一條縫隙,確定外麵非常安全後,晴天拉著林昕妤走出太子府。
林昕妤困惑的問:“為什麼偷偷摸摸的從後門走?”這完全不符合晴天的氣質,昨天晚上,他可是將那些太監侍女使喚的很像太子宮的主子,可今天早上見人就避著走,完全不符合邏輯。
晴天笑笑,他自然不能告訴林昕妤他現在的狀況,堂堂一朝太子,隻能偷偷摸摸的出宮,很沒有自由。
晴天指著前麵道:“昕兒姐姐你看,這片樹林美吧?”
林昕妤抬頭看去,一片綠油油的銀杏林映入眼簾,落葉喬木,高可達40米。樹幹直立,樹皮灰色。枝分長短,長枝上的葉螺旋狀散生,短枝上的葉簇生,葉片扇形,正隨風輕輕的搖擺著。有兩棵銀杏樹相互交纏在一起,如同夫妻一樣,有些筆直的生長,如同戰士般挺拔的屹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