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黛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她總覺得要做點什麼,不然她會失去什麼。
銀杏為慕容青黛倒了一杯水,見對方麵色不善,小心翼翼的問:“小姐,你怎麼了?”
慕容青黛磨牙道:“還不是因為林昕妤那個賤人!”
都是因為她,從她三年前出現在她視線的那刻起,她的世界就徹底癲狂,都是因為她,君清澤的心裏眼裏全是她,都是因為她,她也不會在覃家麵臨不受寵的境地……
銀杏啊了一聲,“她……她不是在太子宮裏昏迷著嗎?”怎麼那麼快就好了?
慕容青黛:“就在前幾天,她就已經醒了……”就是因為她醒了,就將君清澤的心也帶走了,這還不算什麼,她還來給她的母親寄懷孕偏方,自己居然半點不知,不對,她的母親早就懷孕了,隻是……她不是不孕嗎,又是怎麼懷上的?
銀杏道:“是三年前,表小姐時常來看夫人,會為夫人送來一些點心,還在夫人房間裏一呆就是一個時辰……”隻是當時的慕容青黛一門心思都在討好君清澤身上,自然忽視了自己的母親,人就是這樣,你對誰好,誰就會在心裏記下你的好。
慕容青黛嘟嘴,握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水杯不停的晃動著,水灑了一地,也沾濕了她的裙角。
銀杏見狀,急忙掏出手帕擦試,“小姐,那你是怎麼想的?”
慕容青黛深呼吸,一字一字磨出口:“找人,殺了她!”
銀杏的心一顫,或許是因為慕容青黛的話音裏帶著殺氣,她被嚇到了。
顧長風走出客房,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他撓撓頭,有些興致缺缺,他要待會見到那神秘女子要怎麼說?要嗬責她見錢眼開,見死不救嗎?
在走廊裏走來走去,顧長風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門。
今晚的揚城很是熱鬧,張燈結彩,十裏長街燈光輝煌,人聲鼎沸。花燈式樣繁多,造型美觀,新穎別致,有玲瓏剔透的宮燈,有栩栩如生的動物燈,有富有時代氣息的廣告燈,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燈,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燈,有紅彤彤的霓虹燈,有色彩鮮豔的孔雀燈。真讓人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顧長風哇的一聲,抬手摸向麵前的一盞花燈,花燈上麵畫著畫著簡筆蘭花。
“瞧,這燈真好看!”一個稚嫩的童聲在耳邊響起,轉頭望去,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坐在一個男子的肩頭,抬手指著一處,隻見她身後幾棵紅的、綠的、黃的、粉的彩色樹矗立在路旁,五彩繽紛,色澤豔麗,將她的小臉也倒影的神采奕奕。
順著女童手指的視線看去,百燈中間有一盞特別的小豬燈。小豬渾身上下金燦燦的,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它肥頭肥腦大耳朵、長嘴巴,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十分引人注目。小豬背上還有一個大大的金元寶,一按金元寶,小豬兩個大耳朵就一扇一扇的,還放著金光,微卷的尾巴左右擺動四隻腳有節奏的擺來擺去像是在奔跑。
突然,他的視線裏出現一抹亮彩,那盞別致的小豬燈籠被女子提在手中,女子烏發如墨,一絡絡的盤成發髻,銀釵鬆鬆簪起,銀簪的款式很特別,銀杏的款式,流蘇墜子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明黃色的羅裙著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係,在百燈的映照下美麗不可方物。
顧長風的視線呆住,緊緊的盯著那提著小豬燈籠的林昕妤,呆愣片刻後,驚喜的喊道:“昕妤!”
他的聲音挺大的,但在喧嘩的街道一點也不起眼,對麵的女子並沒有聽到,而是跟身邊的女子說著什麼,然後轉身朝前走去。
顧長風撓撓頭,是他認錯人了,還是對方沒聽清?
顧長風思索片刻後,快步朝林昕妤的方向追去,隻是街道上的人太多,少男少女們成雙成對而行,今天是花燈節,女子不用戴麵紗,真是男女們約會的好時機。
顧長風跟了一段路,隻是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居然把人給跟丟了,隻能掃興的歎了一口氣。
君清禦晃著手裏的酒壺,晃了半天也聽不到裏麵的水聲,隻能唉聲歎氣,怎麼那麼快就喝完了?他紅著臉站起身,晃晃悠悠的下樓出了門,一陣清風迎麵而來,倒是吹散不少酒意。
君清禦睜開雙眼,就見不遠處燈火闌珊,很是熱鬧。
一聲脆響,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著,瞬間火花炸開,留下一線灰色的煙霧。啪!一朵“花兒”在空中盛開了,綻放了。又是一聲砰響,五顏六色的大球重疊在一起,五彩斑斕,閃閃發光,天空也成了光的海洋。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顆顆寶石鑲嵌在夜幕中,最後,漸漸變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墜落下來。
君清禦仰頭望向天空,心裏一陣悵然,不由喃喃,“林昕妤,你看,今晚的夜空真美。”
君清禦喃喃一聲,繼續往前走,這三年他每天除了看書練武,就再也沒有其他,驪山書院裏再也沒有熱鬧,更少了一個叫林昕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