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澤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入眼看到的就是四德討好的笑臉,他微皺了眉頭,身子往後傾,“不要靠我太近,”在四德幹笑著退後一步後,他繼續說道,“大家都休息好了吧,馬都喂草了嗎?藥材買的怎麼樣了?”
四德恭敬道:“嗯,全部都按照太子殿下吩咐的將藥材都買好了,隻是……”
“隻是……還有什麼藥材買不到?”君清澤皺起眉頭,瘟疫才剛剛開始,藥材卻沒有,這就好比士兵上陣殺敵,手裏卻沒有兵器,隻是什麼樣的處境,這是怎樣的糟心?
君清澤抬手揉了揉眉心,沉聲問道:“藥材鋪子全部都找遍了嗎?”
四德點點頭,“奴才先是去了幾家大藥鋪,之後去了幾家小藥鋪,購買了清熱解毒的藥草,白花蛇草、蒲公英、地丁、敗醬草、土茯苓、野菊花、山豆根、苦參、天葵子、穿心蓮、半枝蓮、黃芩和黃連等,就是少了天花粉,連翹,馬齒莧,薄荷,夏枯草,奴才猜測是有人提前收購走了。”
君清澤鬱悶,什麼人那麼大手筆竟然買走了那麼多藥材,他昨天已將京城及附近城鎮的藥材都收購光,本以為宜城的藥材會充實一些,卻沒想到……
四德見狀立即說道:“不少藥鋪說會為我們籌集這些藥材,隻是時間問題。”
君清澤歎了口氣,轉身準備上馬車,手才扣上馬鞍,君清澤似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身後的四德,問道:“你有沒有去林氏藥膳問過?”
四德抬頭啊了一聲,“林氏藥膳?”不是藥鋪嗎?是不是太子殿下口誤?
君清澤道:“嗯,剛剛在街市走了一圈,發現新開了一家藥膳鋪子。”提及藥膳,他就想起林昕妤,記得她以前也很喜歡做藥膳。
四德詢問了藥膳鋪子地址,很快帶著人去找,沒想到這家藥膳鋪子裏的藥材應有盡有,他缺的幾位藥材全都有,隻是價格有些貴,不過,貴點也沒關係,有藥就好。
四德走出林氏藥鋪,老掌櫃笑嗬嗬的送他出門,“客官走好,下次再來。”
真是沒想到,自從他和那小公子合作,改了店鋪招牌後,生意就越來越好,就像今天這筆大生意,還是小公子昨天過來提點他的,當時他還很疑惑,怎麼會有人過來跟他買藥,他對麵的藥鋪生意好的很,多少人第一念頭就是想到就是對麵的大藥鋪。
真沒想到,對麵那麼大的藥鋪居然還有人買不到想要的藥材,白白將這生意讓給他來做真是大好,大好,他這回要轉運了。
吉祥客棧,君清禦端著碗慢吞吞的喝著粥,他對麵坐著的是大口喝著茶的顧長風,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放下,顧長風用袖子擦了擦嘴,緩緩說道:“清禦,太子來宜城了,我剛出去遛彎,正巧撞上他在街上漫步走著,似乎是在找什麼。”
君清禦放下手裏的勺子,停頓片刻說道:“聽說林昕妤就是揚城人。”那個女人可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他在最落魄,最難的時候遇上林昕妤,那個女人給予的幫助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還上的,那是兩次的救命之恩啊,哪怕是湧泉相報,也還不清。
這一次若不是林昕妤幫著君清澤,那家夥早就去見閻王了,真是可惜了,之差一步,他差點就當上太子,都怪那個女人好事。
君清禦歎息一聲,側頭看向窗外,就聽顧長風繼續說道:“剛剛我去一趟茶樓,得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頓了頓抬頭看向君清禦的表情,見對方依舊看向窗外,他便繼續說道,“宜城突發瘟疫了,想必太子路過此地是來征收藥草,前往宜城救災。”
君清禦轉頭看向顧長風,“原來如此。”他還以為是林昕妤醒來了,卻沒想到……
顧長風看了眼有些麵色蒼白的君清禦道:“瞧瞧你,來找神醫,本是帶著誠心而來,接過神醫沒找著,你自己倒是落水生了場大病,唉,這都是什麼事啊,我們還是早點回京吧。”
君清禦卻搖頭,“我想去宜城一趟,那裏瘟疫盛行,說不定那木神醫就在宜城。”
顧長風麵色微變,猶豫道:“可你的身子還沒好,萬一……”如此體虛,萬一感染上瘟疫豈不得不償失?
隻是後麵的話太過不吉利,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無疑是在詛咒君清禦命短,顧長風自然不敢說,他雖然與君清禦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到底不會忘記,麵前的男人可是當今的禦王殿下,萬一惹他不開心了,說不定就會掉腦袋。
雖然顧長風的話隻說了一半,君清禦卻是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他擔心的事情也不無道理,誰讓他是身份尊貴的禦王。隻是,他母妃的病真的拖不得,此番去宜城雖然凶多吉少,但為了母妃,他必須冒險。
《孝經·開宗明義》篇中講:“夫孝,德之本也。”孝一直被認為是孔子仁學的基礎,儒家思想重視家庭倫理,其中“孝”又占了極重的分量,所謂“百善孝為先”。孔子倡導“仁、義、禮、智、信”,但又說孝悌是仁之本。
顧長風感慨,“禦王如此孝心,上天一定會善待您的,讓你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