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一聲劃破黑夜的刺耳救命聲,君清澤勒住韁繩豎耳傾聽,影影約約看到前方有一道身影朝他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四德驅馬來到君清澤身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黑暗之中隻能看到一個身影從對麵的小山坡跑了過來,天色太暗,看不見對方的臉,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四德抽出腰間佩劍,命令身邊的侍衛們戒備,他則驅馬站在君清澤麵前,似要為他擋去一切風雨。
雪亮的寶劍劃破黑夜,韓夫子快步朝前跑去,一麵高喊著救命,希望迎麵而來的這對人馬可以為他擋過麵前的危難。
四德驅馬朝韓夫子的方向跑去,一麵高聲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他在心裏打定主意,對方要是對太子殿下不利,他手裏的劍要快到在對方動作之前擊斃對方。
“在下驪山書院先生,韓夫子!”韓夫子高聲報上自己的名字,話音才落,後退猛然一疼,轉頭一看,一支長箭紮在他的小腿上,血瞬間溢出,小腿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上,一臉猖狂的看向後方黑暗處,樹影婆娑,他已看不清那追殺他的人。
四德快步跑了過來,掏出懷裏的火折子點燃,上前幾步湊近韓夫子的臉仔細打量,“天,真是韓夫子,這大晚上的,您怎麼一個人下山?”
跌坐在地上借著微弱火光打量自己小腿傷口的韓夫子無奈苦笑,抬手抓住箭尾,咬牙一個用力,伴隨著一聲悶哼,箭頭帶出一片血水。
四德也被韓夫子這粗暴的動作驚悚了一下,轉身從身上撕下一塊布遞給韓夫子。
幾個侍衛快步上前查探,一無所獲的轉身回來,“四德公公,我們都搜遍了,那個追殺韓先生的人怕是已經跑了。”
君清澤驅馬上前,因為韓夫子是林昕妤師父的關係,君清澤調下馬背行禮問安,“這麼晚了,夫子這時要去哪裏,本太子派人送您一程。”
看到君清澤,韓夫子的雙眸閃閃抱拳行君臣之禮後道:“殿下啊,您這是要去哪裏?”
君清澤並沒有將林昕妤失蹤的事情大肆宣揚,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連找人都是偷偷摸摸的進行著,聽到韓夫子這麼一問,他不由感覺一陣心酸,“我……”一聲歎息,一時之間不知道話該從何說起,隻能化為一聲歎息,隨即轉移話題道,“先生這是要去那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君清澤知道一個沒有功夫的師者能結仇什麼樣的敵人,除非是他待會要見的那個人對這些人造成了危險。
韓夫子歎息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是我的徒兒林昕妤讓長風帶了一句話給我,讓我現在進宮去見皇後娘娘,她身子有恙。”
昕兒?君清澤的眼皮跳了跳,自林昕妤失蹤這麼多天以來,他終於有了她的消息。
抓住韓夫子的胳膊,君清澤有些激動的問:“是昕兒,她說母妃身子有恙,她……”她還對你說了什麼,有沒有說她現在在哪裏,好不好?
君清澤猶豫再三,還是將後半句話憋在心裏。他了解林昕妤的性格,在哪都能過的很好,她既然還能讓顧長風帶消息給韓夫子,證明她此刻是安全的。
韓夫子點點頭,對於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的君清澤顯得有些不解,太子的母妃有恙,難道太子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就奇怪了,太子妃是怎麼知道的?
四德急忙在君清澤身邊提醒道:“殿下,我們還是護送韓先生進宮再說。”畢竟皇後娘娘的事才是大事,您是當局者,可不能為了一個林昕妤背棄孝道。
君清澤豈能不知四德言下之意,他的視線看向遠方,那是林昕妤所在的方向,一念之間已是天涯。
昕兒會等他的吧,等他將身邊的所有事情都處理好,再去接她?
韓夫子受了傷,四德便將自己的馬讓出來給他騎,自己牽著馬韁繩,帶著韓夫子而行,君清澤騎在馬背上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遠方,好似黑暗處站在清麗的女子,正揚手衝他揮揮手,最近帶著笑,卻又帶著無盡的失落。
君清澤漸漸收回視線,轉身揚起馬鞭,加快身下馬兒的行進速度。
陽光穿過雲層照亮大地,樹林裏傳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朱玉從丁香的房間走了出來,不時的用自己另一隻手揉nīe酸疼的肩膀,真是累死她了,昨晚林昕妤和丁香的房間兩頭跑,林昕妤傷的是背,要給她定時清洗傷口,包紮好,而丁香傷的是腿,行動很不便,尤其是上茅房的問題,她隻能少喝水,減少去茅房的次數。
抬頭看了眼露出晨光大亮的天,朱玉歎息一聲,轉身去廚房燒水,院子裏傳來輕微的響聲,朱玉豎起耳朵傾聽,似乎是有人走近院子,腳踩在樹葉上,發出哢哢的聲響。
側頭順著大開的廚房窗戶看向院子,就見院子裏紫影一閃,好似一道流光劃過天際,朱玉眨眨眼,是她昨晚沒睡好,產生了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