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太子府裏亮著燈的地方屈指可數,巡邏侍衛門慢悠悠的走過,等到兩隊巡邏隊過去,他如一隻展翅的黑影穩健的落在地上,悄悄的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在京城裏做暗殺生意的,太子府裏書房的具體位置早就被他銘記在心上。
翻過一個花壇,他悄悄的潛伏到了書房門口,豎起耳朵傾聽房間裏的動靜,根據聲音分辨林昕妤所在的位置,這是他最好的刺殺機會,巡邏侍衛剛過,下一班要一刻鍾後,君清澤也剛出書房,書房裏隻有林昕妤一個人。
右手緩緩握上刀柄,顧長風在心裏說道:“林昕妤,對不起。”
下一刻抬腳踢開房門衝進書房拔出手裏的刀朝林昕妤的麵門刺去,刀刃劃破空氣帶出一陣勁風,將書桌上的書頁翻的沙沙下,幾片紙張在半空盤旋,掉落在地上。
刀刃朝著林昕妤所在的方向逼去,眼看刀刃就要穿過林昕妤的頭,原本還坐在書桌後麵的林昕妤突然消失不見,顧長風眨眨眼,他的眼神沒有出錯,林昕妤居然在他眼前突然消失了?!
突然後背感覺一陣寒涼,有所警覺的顧長風下意識的抬手,用手裏的刀刃去抵擋身後呼嘯而來的利器,“叮”黑色的墨汁沾在他的臉頰,他的眼皮抽動了一下,有點疼,而他也看清,原來朝他射來的利器不是什麼飛鏢,而是一支沾了墨的毛筆。
林昕妤就站在他麵前,警覺的盯視著他,手裏還握著好幾支筆,其中一支被她架在食指和中指上,那筆就像一條蛇,靈活的在她的指尖一下一下的轉動著。
林昕妤的麵部表情很平靜,沒有一般女子遇事的驚慌感,她就那麼站在那,等著你的下一舉動。
顧長風提起一口氣,再次朝著林昕妤發動攻擊,她那一招剛剛是投機取巧來的吧,她根本就不會功夫。隻是,顧長風果然是看低了麵前的弱女子,她手裏的毛筆瞬間化身為一把匕首,與他的長刀對抗著,刀刃雖然很鋒利,卻沒劃傷林昕妤的半片衣角。
她似乎很有興趣跟他對戰,沒有叫任何的幫手。
顧長風都開始自我懷疑,麵前的女人是不是君清澤找人假扮的,一個弱女子怎麼一夕之間成了武林高手?
下一刻,林昕妤翻身貼在顧長風身後,轉動手裏的毛筆點中他後背的某一處大穴,他低呼一身,身子一晃,朝前栽倒。借著這個空檔,林昕妤扣住顧長風的手腕,反手抓住長刀抵在顧長風的脖子上,繼續凝視著他的眼睛。
顧長風有些心慌,擔心林昕妤認出自己來,抓住刀刃一個用力,將長刀重新奪回自己的手裏,他的手心也因為大力隔開一道深深的傷口,咬了牙,他推開林昕妤朝窗戶跑去。
見顧長風要跑,林昕妤將手裏的毛筆全朝他的後背扔出去,一支支毛筆如一支支利劍,閃著寒光朝著顧長風的後背刺去,顧長風一個轉身揮刀阻擋,但還是防不勝防,其中一支紮在他的後背上,黑色的血瞬間湧出。
林昕妤高喊一聲:“來人,抓刺客!”
瞬間太子府就如一滴水落入油鍋之中,黑暗的院子瞬間亮起一支支火把,將太子府照的亮如白晝,顧長風也來不及拔出後背的毛筆,翻窗躍出,在黑暗裏一路狂奔。
隻是,太子府了的鍾聲如催眠符般追著他跑,不管怎麼逃都有侍衛拿著火把在找他。不可以被抓到,不可以讓林昕妤知道是自己想要她的命,他們可是師兄妹。
咬著牙躲在假山處,他知道這裏隨時會不安全,最安全的辦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如今外麵都是在找他的侍衛,硬碰硬敵多是眾,他孤掌難鳴。
顧長風靠著凹凸不平的假山大口的喘著氣,歇息了一會,繼續沿著黑暗往前摸索著。隻是到頭他才發現,這裏除了一片湖,沒有別的出路。
顧長風看著倒影著一輪冷月的明月湖,咬了咬牙,縱身跳如湖裏,湖麵蕩開一圈圈的漣漪,很快恢複平靜,太子府的喧囂聲還在繼續。
“昕兒!”君清澤第一時間衝進書房站在林昕妤麵前,鞋子是翻著穿,衣服也來不及穿上,就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跑了出來,上下打量林昕妤一眼,見她安然無事,才長舒一口氣,將林昕妤用力的擁抱在自己的懷裏。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君清澤感受著懷裏林昕妤的心跳,才舒了口氣,他好害怕三年前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幸好,什麼事情都沒有。
林昕妤拍著君清澤的後背安慰道:“我沒事了,我已不再是三年前的我,沒有人可以傷害到我。”
君清澤鬆開林昕妤一點,這才問道,“是什麼人來刺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