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與君清澤站在一處最高的山頂,視線看著京城的方向,從這裏看,可以看到整個威嚴的皇宮,金黃色的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它覆蓋了三百多裏地,幾乎遮蔽了天日。從驪山的北麵建起,曲折地向西延伸,一直通到鹹陽。渭水和樊川,浩浩蕩蕩地流進了宮牆。五步一座高樓,十步一座亭閣;長廊如帶,迂回曲折,屋簷高挑,象鳥喙一樣在半空飛啄。這些亭台樓閣啊,各自憑借不同的地勢,參差環抱,回廊環繞象鉤心,飛簷高聳象鬥角。彎彎轉轉,曲折回環,象蜂房那樣密集,如水渦那樣套連,巍巍峨峨,不知道它們有幾千萬座。
君清澤坐在岩石上舉目遠眺,“我從小就住在宮裏,隻知道那是最漂亮最大的宮殿,如今站在山上俯視,感覺它有些渺小,昕兒,你說做皇帝真的很好嗎?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費盡心思的都想坐上那個位置?我父皇一共有四個兒子的,但都死了,隻剩下了我和三弟,父皇從小就很喜歡我,說我心懷天下,心懷仁慈,這片江山就交給我了。”
君清澤:“可那時候,我才五歲,根本就不知道我要擔負的責任有多大,我一直想著家庭和睦,夫妻恩愛,兄弟情深,可是,這些對我來說都很遠,我總是會陷入一場又一場的廝殺之中,活下來的是王者,如果不活著,我在史書上不過是一筆罷了。”
從昨晚他們將慕容青黛綁在小樹林,埋下機關後,他們就爬到這山頂一直看著東方日出,林昕妤說要看日出,他就陪她一起看,卻原來,他看到的是一場皇室的廝殺。
不停的有暗衛過來回稟小樹林裏發生的情況,禦王府裏發生的情況,還有皇宮裏發生的事情,就連早朝堂上,原本還算健碩的君臨天是怎麼被那麼老臣你一言我一語的氣倒的都說的非常的詳細,眼前呈現的不是美好的江湖行走,而是一副危機重重的棋盤,每走一步都危機四伏,驚心動魄。
東方天幕由漆黑而逐漸轉為魚肚白、紅色,直至耀眼的金黃,噴射出萬道霞光,一輪紅色的太陽緩緩升起,照亮著整片天與地。
林昕妤側頭看向君清澤,抱歉一笑,“清澤,我們不能放棄一切去行走江湖了,我們該回去那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君清澤握住林昕妤的手,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用力的點頭,“沒事,我們以後還是有機會出去走走的,昕兒,我會帶你踏遍這片疆土。”
林昕妤微笑著點頭,“好啊。”
孟波頂著一頭的亂草爬上山頂,“太子太子妃,昨晚禦王府留下的銀子隻有一百兩金,其他那些箱子裏全部裝著石塊,禦王還真是狡猾的很。”
林昕妤笑了笑,“一百兩金也挺好的,我們賺到了,走下山吧。”
君清澤跟在林昕妤的身後琢磨著她說的話,雙眸一亮,追問道:“昕兒,難道……禦王府的那把火是你燒的?”聲東擊西,這一招還真是夠狠的,昕兒該不會乘亂將禦王府都給打劫了吧?
林昕妤轉頭看向她,調皮的眨眨眼,就是那麼一回事,她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既然舍了慕容青黛這顆棋子,那肯定換取最有用的。
“太子妃,救命啊。”四德趕著馬車衝衝趕到林昕妤麵前,勒住韁繩,緊張的說。
林昕妤點點頭,跳上馬車,鑽了進去,裏麵躺著的正是君清禦翻找半個王府要尋找的人,隻是此刻的柳詩詩不再如以前光鮮亮麗,她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大火燒了她的裙角,她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陷入昏迷,在意識的最後,她緊緊的握住君清禦送給她的一支簪子。
君清澤擔憂的準備上馬車,卻被四德攔住,“殿下,您不可以進去。”
君清澤挑了挑眉,這馬車裏的是誰啊,他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看君清澤一副我不進去我就不姓金的表情,四德隻好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道:“奴才去的時候有點晚了,所以,柳妃是昏過去了,好在她的身子向來不錯,肚子了的孩子也保住了,就是那臉……”
君清澤將四德拉到一邊,著急的追問道:“禦王府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四德直搖頭,“不是奴才放的,奴才隻是遵照太子妃的意思在禦王府裏守著,如果有特殊的情況,保護禦王側妃,這火是怎麼起的,奴才沒注意,奴才一直守在花園的樹上,最後打了個盹,就睡過去了,等再次清醒過來,那火勢就起的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