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色的鴿子穿過層層雲海,飛向在江濤之中漂浮,飄揚著白色黑龍旗幟的客船窗台上,四德抓住鴿子的身子,取出放在鴿子腿上,用蜜蠟封存的竹筒,快步朝著林昕妤與君清澤隨在的船艙走去。
今日天氣尚好,林昕妤便讓船艙的窗戶都打開,也不知從拿挖出的鍋碗瓢盆,拿著筷子慢悠悠的在君清澤麵前奏樂,小瓷碗的聲音清脆,大瓷碗的回聲嘹亮,小酒杯的聲音簡短,湊合在一起,竟然揍出一曲微妙的音樂來。
林昕妤對麵的君清澤盤腿而坐,鼓掌為林昕妤助彩,而林昕妤一邊微笑的用筷子擊打出不一樣的音樂,一邊唱道:“今有一美人,一顰一銷hún。眼波凝秋水,蹙眉更添真。行漸遠漸朦朧,想念如雨冒春筍。行也思,坐也思,再次相逢是何時?
桃花樹下美人舞,落紅楓葉鋪前路。流水歡鳴鳥反複,伴舞蜂蝶引歸途。美人賦,美人賦,美人回眸將心住。風裏落花誰是主?美人勝古秦羅敷。佳人複前走,萬物皆消愁。本來春去也,驚聞卻回頭。望與佳人同攜手,更盡杯中酒。無奈心怯作罷休,盼君能停留。”
一曲美人賦,唱頌世間千萬情,字裏行間裏透著淡淡的憂傷,有種“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悲涼。
停下手裏的筷子,林昕妤側頭看向窗外的白雲,此刻天色漸漸陰沉下來,日頭也早就躲進雲層裏,“今晚會有暴風雨。”林昕妤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哦?”君清澤挑了挑眉,沒想到林昕妤也看得懂天象,正想說什麼,這時船艙門被敲響,響起四德的聲音,“太子,太子妃,有最新情報。”
林昕妤與君清澤對視一眼,君清澤出聲讓四德進來,四德在關上船艙門之前環顧左右,確定旁邊沒有人偷聽,這才把門關上,將密封的小竹筒送到君清澤麵前。
君清澤接過,展開看了起來,是朱玉發來的消息,說了說京城裏發生的情況,更是說了林明聰要將朱豔豔與林星月送回揚城鄉下的事情。
君清澤抬頭看向林昕妤道:“是君清禦,任命你父親為水軍先鋒,派出五艘戰船,出江河一路南下尋找黑龍水匪的蹤跡,你父親擔心將你的母親和弟弟留在京城成為君清禦的威脅,便將他們一並帶上船,到揚城碼頭再下。”
林昕妤點點頭,她都將糧草給截住了,坐在京城的君清禦肯定會按耐不住有所動作。
隻是他們不能貿然暴露,畢竟君清禦正在緊鑼密鼓的尋找他們的蹤跡,意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林昕妤笑了笑道:“這也沒什麼的,要是真的被他們遇上了,不就是做簡單的盤查工作,我們就把外麵那張招搖的旗子給收起來,裝作普通良民就好了。”
君清澤抽了抽嘴角道:“可是,他們要是上船排查,查到我們有那麼多米糧,我們又該怎麼解釋呢?”
林昕妤明眸一轉笑道:“他們既然是好官,又怎麼敢強搶民糧,如果他們要是真看上了我們的東西,我可以忍痛割愛,也可以給他們一個公道的價格。”
君清澤的嘴角抽了抽,那可是你的父親,你還真是夠坑爹的。
如朱玉說的那般,五艘官船在夜幕降臨後還漂泊在大浪裏,此刻大雨傾盆,慌得船隻搖晃的厲害。
孟波扶著船杆真想罵聲娘,真是沒想到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說中了,還真下起暴風雨來,好在他們的船沒有漂泊在海上,不然早被巨浪給吞沒了。
幾個侍衛冒著風雨走到船帆下,風太大,如果這個時候還揚著船帆,一定會被刮破的,幾人合力將船帆收了起來,原本搖晃的厲害的船隻逐漸平穩下來。
朱豔豔哄小孩孩子入睡,抱在懷裏輕輕的好慌張,如今船外的浪頭也很大,幾個顛簸下來,懷裏的林星月非但沒有睡著,還咯咯笑出聲來。
林明聰走進船艙,摘下帽子,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轉頭看向朱豔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