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才躲進屏風後麵,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傾瀉一地的月光,趙雪薇環顧四周一眼,看了眼床上躺著的男女,嘴裏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趙雪薇笑道:“本妃還真是挺佩服皇後姐姐的睡攻的,外麵都亂成一團了,她倒好,竟然這麼早睡著了。”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故意想讓墨馥瑛聽到,隻是床上穿著鳳袍的女子睡的很安穩,似乎沒被她的嘲笑吵醒。
林昕妤進宮的消息並沒有傳到趙雪薇的耳朵裏,屆時她與木染生正依偎在一起恩恩愛愛呢,怎麼會有心思關心別的事情。
木染生拍了拍趙雪薇的肩膀,“薇薇,或許皇後是真的累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吧。”說著抬手點在慕容青黛的後背,習過武的林昕妤知道,但是昏睡穴,一旦點中,必定得睡夠十二個時辰。
木染生隨即從袖子裏拿出針包打開,攤開在床上,抽出細小的銀針紮在君臨天頭部的穴位上,趙雪薇站在一側期盼的看著他,不時催促,“怎麼還沒有醒來?”
木染生笑了笑,投給趙雪薇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床上的君臨天也總算是有了動靜,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趙雪薇竊喜,柔聲呼喚道:“皇上,皇上?”
君臨天的意識有些模糊,他聽到有人在呼喚她聲音很是溫柔,好似很遠很遠,又好似很近很近,燭光在他麵前都成為一個個黃色的光圈,視線漸漸從模糊變成清晰。
君臨天總算是看清了麵前之人的麵容,笑了笑,沙啞這聲音說:“貴妃啊……皇後呢?”
趙雪薇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這該死的老頭子一醒來,竟然隻想著他的結發妻子,就沒看到她就在他身邊守著他嗎?
趙雪薇道:“姐姐太累了,睡著了,皇上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你可以告訴臣妾,臣妾聽著。”
趙雪薇心裏祈禱著,人之將死,必會交代遺言,看來他是知道自己命數不長了。
君臨天點點頭,手指動了動,從嘴裏發出一個字:“水……”
趙雪薇有些失落,但很快,為君臨天倒了一碗水,喂他喝下。
君臨天吐出一口氣,這才說道:“朕睡了多久?感覺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澤兒跟禦兒人呢?”
趙雪薇讓君臨天舒服的靠好,笑道:“皇上,太子死了。”
君臨天瞪大眼睛,“什麼,朕的皇兒怎麼會,怎麼會?”
趙雪薇道:“是太子頑皮,帶著太子妃出去長江上遊玩,不幸遇到水匪……殿下也真是太孩子氣了,都是成家的人了,還收斂不了性子,每天隻顧急著玩,哪像我們家禦兒,自從皇上病危,他每天都在為皇上奔波朝堂之事。”
趙雪薇:老家夥你都聽到了吧,你定下的太子不過是個窩囊廢,哪像我的禦兒,是做大事之人,皇位就該由他繼承,你快點擬定遺旨吧。
君臨天一手撐著床沿,一手拍著床鋪上的被褥,聲音蒼涼,“朕的澤兒怎麼會……”他早就打算將這天下交給他,自己與皇後退隱,他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這一切是誰的陰謀?
澤兒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的性格如何自己最是清楚,他不是一個貪玩的人,是有人殺了他,意圖奪走他的天下,把一切罪過歸功於他的貪玩。
趁著君臨天悲傷之際,趙雪薇趕緊乘熱打鐵,“皇上,你請節哀,你還有禦兒啊,還有我,不用擔心,我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皇上……我們是不是該把太子之位重新擬定?臣妾派人給您準備紙筆?”
君臨天抬頭,目光冷冽的看下眸光閃閃的趙雪薇,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著眼,高聲質問道:“是不是因為你……”
君臨天此刻的表情很凶悍,,就像是閻王殿裏出來的修羅,似乎下一秒就會勒住她的脖子,取了她的小命。
趙雪薇誠惶誠恐,“皇上,臣妾說錯什麼話了嗎?”
側頭看向窗外的月光,內心一陣淒涼,他的澤兒,那是他最器重的兒子,君清禦心計深沉,做事陰狠,不是當帝王的好料子,君清澤性格善良,就是他太過善良……待會找了那些惡人的當,死於非命。
他的這片江山將要亡矣!
君臨天覺得一股熱流直往腦袋上衝,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趙雪薇拍拍胸口,“他這是怎麼了,快把他弄醒,本妃等著他擬遺旨呢,怎麼說暈就暈過去了,飛都還沒告訴他,禦兒不是他的親骨肉,要是他知道了,那豈不是吃得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