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君清禦茫然的聲音,看著他空洞沒有神采的雙眸,趙雪薇莫名感覺一陣心酸,她的禦兒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間會問這麼傻的問題?
趙雪薇苦著保住君清禦的胳膊,淚眼迷蒙的看著他,“禦兒,你這是怎麼了,千萬不能嚇母妃啊,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君清澤他居然又一次的霸占了所有,那是你的江山,他那樣懦弱的人,隻會為我們魚肉……沒關係的,隻要我們有命在就能重頭來過,禦兒……你要振作起來,失去的,我們可以重新擁有,母妃現在就剩下你了!”
原本,木染生一直站在她身邊支持她的,可自從那場宮變後,那個男人居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就如來時的那般悄無聲息,是擔心謀逆皇上的罪名會落在他頭上吧,真是個膽小鬼!
趙雪薇在心裏狠狠的詛咒木染生不得好死,關鍵時刻丟下他們母子孤苦伶仃,這世上沒有一種情能長久,她怎麼還能期許那個男人接受她一個徐娘半老?
“母妃?”君清禦喃喃,好似很難消化趙雪薇劈裏啪啦說的那一通,他抬手捂著頭,很痛苦的想要回憶起過往的一切,卻發現自己隻是徒勞,越是想要回憶著什麼,腦子確依舊空白一片。
看著君清禦捂著頭一臉痛苦之色,趙雪薇抱住君清禦的胳膊,心疼不由,“禦兒,你不要擔心,就算耗盡所有,我會讓你恢複的。”
趙雪薇的腦海裏閃過一抹俏麗的身影,林昕妤,這個女人真是上天派來禍害她兒子的,每次遇上她,君清禦就會變得不正常,如今兒子身邊也一無所有了,柳詩詩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一屍兩命;慕容青黛這個笨女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居然瘋了,她瘋了也好,這樣省得她動手殺了她。
兒子一直就很喜歡那個叫林昕妤的賤人,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不但迷得兩個男人為她團團轉,她還有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更有聰明的頭腦幫助君清澤穩住太子之位,要是這個女人站在她這一邊為她所用,有了她就等於擁有整個天下。
君清禦靠在趙雪薇的懷裏聽話的點點頭,他貪婪的嗅著趙雪薇身上的芬芳,不由在想,為什麼還是感覺不對,沒有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好聞,她叫太子妃,他們以後還能在再見麵嗎?
趙雪薇還在君清禦耳邊安慰,並說了一些他小時候的事情,希望能夠幫著他回憶起什麼來。而在君清禦看來,這不亞於催眠曲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夜色漸漸深沉,馬車緩緩在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前停下,立即有人過來招呼他們下車,掀開車簾子跳下馬車,趙雪薇銳利的視線,一眼就落在朝她伸出雙手接她調下馬車的白衣男子身上,月色打在男子雪白的衣服上,也將他的容顏襯托的格外的清俊。
趙雪薇抬手揮開男人伸過來的手,自顧自的調下馬車往前走,被冷落的男子追上前,好言哄道:“薇薇,你別生氣!”
趙雪薇轉頭瞪他,“別叫本妃叫的那麼親切。”從他落荒而逃的那刻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徹底決裂了。
木染生歎息,“那晚事情發生太過戲劇化,要不是禦王將人質帶的不見蹤影,我們不可能輸的那麼慘,我之所以提前離開,也是為了薇薇你,你看看,這裏是我為你準備的,保證沒有人會找到這裏,非常的安全,足夠我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聽著木然生真誠的道歉,趙雪薇的心軟了幾分,如今她山窮水盡,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麵前的男人了,他是君清禦的生父,定是不會虧了他們母子。
想到此,趙雪薇不得不想起一段塵封已久的過往,木染生是人人都稱讚頌揚的神醫,找一手出神入化,能活死人入白骨,聽說他的師父木雲海的醫術更是了不得,而他早就得到真傳。
趙雪薇是富家千金,他從小就體弱多病,氣息奄奄,臥床不起,父親也為此請了不少神醫為她救治。那一年,花開半夏,一襲白衣飄入她的床前,隔著一層薄薄朦朧的床幔,她也被她傾城的容顏所震撼。
自此一顆芳心淪陷,而他是個醫者,對他而言所有世間美貌女子,不過是他路過的風景。那一眼成了她一生的牽絆,卻不是他的牽掛。
為了能夠多接近木染生,趙雪薇不惜離家出走,遠赴它鄉求醫,那是木雲海尚在人世,她便做了他的徒弟,與木染生成為同門師兄妹。
即便如此,她見他次數卻寥寥,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是行色匆匆的去給木雲海請安,兩人在房間裏一聊就是半天,兩人看似師徒,實則更像父子。
她終於等到幾個機會,在木染生踏出木雲海房間時堵在他麵前,說自己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請木染生到她房間一敘。
那是木染生第一次正眼看著她點點頭,她竊喜終於等來這樣獨處的機會。兩人一來二往終於熟識,趙雪薇的心更是傾心一片。然而,等不到她告白木染生,她就被父親送入皇宮。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木染生醉意迷茫的來找她,也就是那次夜宿,他們跨越了第一步,原來他們彼此都渴望擁有對方,卻深深的隱藏。隻是皇命不可為,趙雪薇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賭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