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白青鬆,墨旭汀站在書桌前彙報京城西城郊的瘟疫有效的隔離控製,隻是林明聰愛民心切,看著一個剛出生不到百天的孩子也在隔離區裏,生了憐憫之心。
那孩子經過太醫的一番診治,加上林明聰細心嗬護總算沒有了大礙,但來勢洶洶的瘟疫卻傳染了林明聰,因此他也被隔離,就連家屬都不得探望,急壞了府尹婦人朱豔豔和林星月,著兩人也是倔脾氣的,就在瘟疫區附近撘了個帳篷,每天都在熬黑乎乎苦澀的藥湯。
因林明聰是國丈,誰也不敢輕易處置,便上報道君清澤麵前,看看他的態度。
看著麵前一張滿滿黑字的薄紙,君清澤的手一直在發顫,那可是昕兒的生父,她的脾氣怕是……
君清澤還沒想完所以然,禦書房的門被推開,林昕妤站在門口因趕的急,頭發被風吹亂,胸口氣息起伏,她的視線穿過四周的景物落在君清澤平靜的臉上。
墨旭汀與白青鬆連忙行禮問安,君清澤擺擺手,示意兩人都退下,兩人會意,低頭退了出去。將難抉擇的問題留給帝後自己解決。
出了禦書房,白青鬆抬頭看向天幕歎息一聲道:“墨大人覺得皇後會作何抉擇?”
墨旭汀側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白青鬆一眼,“若是你,會如何做?”作為臣子是不能胡亂揣測聖意的,他便將這問題反駁給白青鬆自己,“若是你的嶽父為救人感染了瘟疫,你是救還是不救?”
白青鬆揚眉道:“當然得救,隻是……那時皇後……她總不能放下兩個孩子跑去瘟疫區吧?”
墨旭汀歎息一聲,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響,側頭一看是君清靈在放風箏,不知怎麼的,風箏就掛在樹枝上,她扯了半天,將繩子給扯斷了,隻剩下風箏掛在樹枝上,隻能發出一聲悲涼的歎息。
墨旭汀上前道:“表妹,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君清靈如看到救星般拉住墨旭汀的手,指指上麵的風箏道,“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把它弄下來。”
墨旭汀點點頭,身輕如燕的上了樹,解下風箏飄了下來,風箏遞還給君清靈笑道:“一個人玩風箏不覺得無聊?”
君清靈白了墨旭汀一眼,“我哪裏是一個人在玩,不是還有我家侍女,是兩個人,謝謝你了,沒什麼事情啊,你可以回去了。”她檢查著風箏的破損情況,確定完好後,這才將斷線的風箏重新係好,轉身腳步歡快而去。
墨旭汀搖搖頭,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禦書房裏,空氣也變得凝重,林昕妤靜靜的看著麵前抿唇不語的君清澤,許久才說:“清澤……”
君清澤抬手撫摸林昕妤的黑發,將她有些淩亂的頭發順了順,這才說道:“我知道,你想出宮,真的考慮好了嗎?”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一問出口,眼眶有些濕潤,他從不知道原來這一刻的分別,對他來說有多難受。
一邊是摯愛,一邊是天下,林昕妤可以任性,但是他卻不行。他如今是天下的主人,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視眾生,就得放棄很多東西,
林昕妤不容置疑的點點頭,“想好了,清澤,對不起,不能做個好妻子,好母親,但我想做一個好女兒,在我父親最需要我的時刻陪伴在他身邊,盡一份孝心。”
君清澤張開雙臂,將林昕妤擁入懷中,不知為什麼,眼眶總有些濕潤,喉頭發澀,似乎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總覺得自己這麼一放手,與林昕妤就會成為天涯,可是他能怎麼做,他從來都是順從林昕妤的意思,將她放在第一位,她開心自己就會開心,不想看到她難過失落的樣子,這是他對他的寵愛。
君清澤仰頭將自己眼裏的酸澀逼回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昕兒,我相信你,之前我的腿傷都是你細心照料,比那些太醫看得好的快了不止一點半點,之前父皇的病,無數太醫看了都束手無策,但你卻治好了;我一直很相信你,這一次你也能平安回來的,對嗎?”
林昕妤咬著唇,前世的記憶早就已經用盡,她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最怕辜負君清澤的期盼。
許久,林昕妤說道:“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自己,平安回來。”
聽到林昕妤的承諾,君清澤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他知道,林昕妤不會食言的。雙手卻更加用力的將林昕妤摟進懷裏,他還是舍這麼快的放手,想要將這一刻的溫存留的久一些。
陽光漸漸西斜,林昕妤沒有動,任由君清澤擁抱著,君清澤將頭埋在林昕妤的肩窩,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捧住林昕妤的臉,凝視著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