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摟住君清澤的脖子,不知為什麼,心裏也感覺酸酸的,明明隻是出宮一趟,為什麼會覺得像是生死離別?
林昕妤叮囑道:“我不在的日子裏,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夜風涼,記得多穿件外衣,幫我告訴傾陌和傾城,母親很快就會回來,一定會幫他們吧祖父救回來。”
君清澤點點頭,噗嗤一笑,捏捏她的臉頰,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道:“去吧,時間不早了,早去早回。”
林昕妤點點頭,不舍的轉身,卻在出門的那一瞬間轉頭看向身穿明黃龍袍的君清澤,陽光正好穿過窗戶打在他身上,星星點點的光暈在他龍袍上暈開,顯得一切是那麼的美好,隻是那雙黑兩的雙眸倒影這萬般的不舍,看得她跟著心碎。
林昕妤別過臉,轉身大步而去。
她換上普通的衣服,騎上一匹快馬,揚鞭朝著西城郊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景致在眼前快速的略過,林昕妤一直心係林明聰也沒有看風景的心情,半個時辰後,她抵達西城村口,遠遠就看到炊煙嫋嫋,朱豔豔端著一隻婉,正在跟守著村子的兵丁交流著什麼。
馬兒嘶鳴一聲停下腳步,也將朱豔豔的神誌清醒了少許,她轉頭看來,就見夕陽的餘暉裏,一女子坐在高馬之上遠遠看來,那熟悉的眉目不正是她的女兒林昕妤嗎?
“昕妤,你可來了。”朱豔豔興奮的轉身,手裏的湯也跟著撒了一大半,她也不在意,所性將藥碗擱下,快步朝林昕妤跑去,與此同時林昕妤也調下馬背,攙扶住撲倒麵前雙眼紅腫一眼就哭了好幾百回的朱豔豔。
“昕妤,你快去救救你爹,他快不行了,我不能看著他……”後麵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林昕妤猜測,她大概是想說,我不能看著他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麵前。
是的,什麼事最痛,那就是心愛的人痛苦的死在你麵前,而你卻無能為力。
林昕妤拍了拍後背的藥,對朱豔豔露出一個微笑,“我就是來救父親的。”
守在村子口的兵丁麵麵相覷,朱豔豔是個瘋女人,剛剛就在他們麵前吹過,她的女兒是皇後,當今的皇後,他們要是不讓看,她就讓自己的女兒過來治他們的罪。如今她的女兒的確是來了,但這位穿的如此樸素的女子,是當今的皇後嗎?
兵丁表示深深的懷疑,他們真不是狗眼看人低,這位雖然一身氣質不凡,但尊貴的皇後娘娘會屈尊降貴來這危機四伏的役區,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過來送死的?
朱豔豔老淚縱橫,抬手用袖子抹去,在她的世界快天崩地裂瓦解時,林昕妤出現了,這就成了她最後一根就命稻草,她的女兒可是神醫,先皇重病還是她女兒給治好的,如今不過是一場小小的瘟疫,難不倒她的。
林昕妤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林星月,“二娘,星月人呢?”
朱豔豔道:“我讓管家娘子把他帶回府了,那孩子又哭又鬧倔強的很,被我一掌拍暈弄走的,他可是林家的希望,我怎麼能看著他也跟著出事。”
林昕妤點點頭,沒想到朱豔豔性子執拗,當機立斷的很不錯,“那我去看看父親,你也先回家等消息吧。”
朱豔豔抓住林昕妤的胳膊,倔強的搖搖頭,“你可以做到的,我也能,我跟著你一起進去。”
“可是……”林昕妤皺眉,想著找個什麼借口讓朱豔豔回去,身後馬蹄聲不絕於耳,轉頭一看是太醫院裏的學士們,君清澤下令的,把這些太醫都給自己當下手呢。
身穿太醫袍子的禦醫們快速下馬上前給林昕妤行禮,村門口的兵丁們吃驚的長大嘴,還真是皇後駕臨!於是趕緊上前行禮問安。
林昕妤可沒有寒暄的心情,用一塊帕子蒙住口鼻帶頭走進村子,村子裏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屋子基本上都被燒成了黑木炭,地上雞毛亂飛,家禽也被全部燒毀,一股怪味悠悠飄來,即使隔著一層帕子也令人作嘔。
林昕妤的腳步很堅定,朱豔豔也不示弱的跟在她身後,目光掃過地上的殘臂斷骸,努力的尋找熟悉的身影,每看到一具屍體都會心驚,既期盼卻有不希望自己在意的那個人成為了一具僵硬的屍體,最後隻能被拖著扔進火葬坑,讓烈火吞沒他,連死都是這麼的悲涼,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