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死掉的女鬼天天坐在車子裏往外看,要是我們不翻她遲早也得過來,說不定看我們沒有見義勇為就全把我們滅了。”

“女鬼?”卜潔的臉一下白了,問道,“什麼樣的女鬼?”

“什麼樣的你們不比我清楚。”我說:“穿個碎花布裙子,披肩發,就在你車裏坐著呢,你們開車過來,她可能一直都坐在車裏看著你們,就是你們不知道。”

“果然是她!”方濤聽了我的話,又看向自己的車,喃喃道,“她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為什麼……”

“廢話,”我說:“你們把人家屍體隨身帶著,她魂魄能不跟來麼?”

其他幾個人都聽得一頭霧水,我和王亮早就在了解這倆夫妻的情況,所以心裏都明鏡似的。王亮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女人應該和你關係不一般,她是你的情婦吧……”

方濤點點頭,用雙手抱著頭道:“可是我真的沒想殺她……”

卜潔在旁邊冷哼了一聲:“他們問什麼你答的倒是利索,想把自己家底都倒出來嗎?”

方濤抬起頭,問:“你光說把他們綁起來,現在綁起來了,以後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卜潔笑了笑,亮出一直放在身後的右手,手上竟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女人真人不露相,平時柔柔弱弱的,看不出來竟然這麼狠毒。

不止我們,連方濤也嚇了一跳:“你要殺了他們?”

“他們什麼都知道了。”卜潔說:“難道要留著他們出去報警?”

許柳海哆哆嗦嗦的說:“兩、兩位冷靜點……我們有、有話好好說。”厲正宜在旁邊拚命點頭:“出去了我們也絕對不說,不說!”

方濤皺著眉對卜潔說:“他們說不說。”

“這話能信麼?你們這群臭男人的話有一句能信麼?”卜潔冷笑道,“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一輩子隻愛我一個。”她抬起手,指向那車的方向,“結果呢,有錢了發達了,就跑出去找女人,姓方的,你是忘了當初你窮的時候我是怎麼跟著你啃饅頭吃鹹菜到處找關係幫助你的吧?”

方濤沒吱聲。

“你們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麼?”卜潔問我們,我們齊齊搖頭,但是卜潔顯然隻是想說話,完全不顧我們的意見,自問自答的道,“這女人在我懷孕住院期間還和我老公勾三搭四,那天這男人說要出去買東西。”她指了指我和王亮,“就是你們來的那天,你們走了以後,我又等了很久,他還沒回來,我想他是不是遇見你們在聊天,於是去窗口看。”她哼了一聲,問,“你們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麼?”

我們繼續搖頭,卜潔依然不理我們的反對,自顧自的說道:“我看到這男人站在樓下和那女人拉拉扯扯!”她刷的揚起手中的刀子,指著方濤說,“虧我忍了那麼久,還傻乎乎的認為隻要孩子生出來,你一定會回心轉意回到我身邊!我急怒攻心,想下樓給這對狗男女一點顏色看看,誰知道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動了胎氣被送進了手術室,最後連孩子都沒有了!”

我和王亮麵麵相覷,她這麼一席話倒是把那天我們離開之後的事情補全了,我們心裏清楚地很,她肚子裏麵的小孩是孔婷投胎,而孔婷沒有去投胎,所以無論怎樣,那嬰兒也不會活。

可是我們知道,卜潔不知道,說到這件事,她已經顯露出瘋狂的狀態。

“我知道你在!”卜潔鄙視的看著車的方向,喊道:“賤女人!死了正好,不要以為你死了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來啊!告訴你,這男人的妻子是我!無論你做人做鬼你都搶不過我!”

車裏麵的那女鬼用力的趴在車窗上,身體被刀切過的地方不停地湧出血水,雙手不停的扒拉車窗,卻出不來。

我們完全被卜潔這時候所體現出來的凶悍鎮住了,所以當卜潔轉頭再來看我們的時候,我們幾個大男人都無端端的打了個寒顫。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在這地方隻有這麼幾個人。”卜潔深情的看了一眼方濤,“隻要殺了他們,就隻剩我們兩個人,再沒有外人來參與我們的感情了。”

方濤一直陰著臉,看著我們不說話。

“老公,你說……”卜潔舉起刀,笑著問方濤,“從哪個開始殺?”

厲正宜連聲喊:“你們想想清楚啊!殺人犯法!”

卜潔壓根不理他,走到許柳海麵前,說:“那就先從老東西下手吧,一把年紀還是醫院院長,榮華富貴也享足了,你活夠了吧。”

許柳海嚇得渾身發抖,連連搖頭道:“咱們一起想想辦法說不定還能出去,你殺了我們,就少了幫手。”

厲正宜說:“沒錯,我們是一起進來的,要是殺了我們,你們兩個人說不定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也好。”卜潔笑道,“要是你們一出去我們殺人的事情不就曝光了。”

“這算什麼啊!”見那刀在眼前晃,許柳海已經語無倫次,“誰、誰還沒有個秘密,你們殺了人我也不見得清白!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人!”

這話的言下之意是他也殺過人?

羊旭叫道:“院長!”

方濤轉頭看著許柳海:“你說什麼?”

許柳海說:“你們看到了你們殺的女鬼,我們也看到了一個小鬼,那小鬼就是我殺的!”

堂堂一個醫院院長竟然殺了小孩?!

聽了這話,不止我們,連卜潔也愣住了。

羊旭說:“他死是因為手術失敗。”

“那小男孩是我們醫院的患者,做手術前簽訂了器官捐贈手術,被捐贈的那個小孩的家裏人給我們醫院捐過不少錢,他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其餘地方的路都鋪好了,但是唯獨差了做手術需要的器官,如果再沒有符合條件的人的器官來做手術,他們那小孩就挺不住了。”許柳海咽了口吐沫,說,“所以,那小男孩的手術不能成功!”

“你們故意的!”我背後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這簡直是徹底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