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遲盛元哪裏有心情跟賀瑾言討論到公事,在賀瑾言剛把問題說完,他就準備告訴賀瑾言溫芊的情況,但在遲盛元準備說的時候,溫芊沙啞的聲音虛弱地道,“我在他眼中已經這樣不堪,難道你還要讓我連尊嚴都失去?”

賀瑾言是什麼人,她在賀宅的情況他怎麼會不知道,何況她是在賀家所有人的目光裏被遲盛元送來醫院的……

他連問都沒有問遲盛元她的情況,隻能說明他並不關心。

如果遲盛元現在把她糟糕的情況告訴賀瑾言,賀瑾言隻會認為,她隻在利用遲盛元求得他的同情。

她不怨他這樣決絕的分手……

畢竟先對不起他的人是她,一直對不起他的人也是她。

她隻是想要保留這最後一點點的尊嚴。

由於溫芊的聲音本就虛弱,加上隔著手機,那頭的賀瑾言是肯定聽不見的……遲盛元很是為難。

他希望溫芊和賀瑾言之間能有所緩和,但他害怕結果不會如他所願,那溫芊就會受到更重的傷。

咬了咬牙,遲盛元終究回答賀瑾言,“我一個小時後把那份資料發給你。”

而賀瑾言在聽遲盛元說完後就直接結束了電話。

當手機裏嘟嘟嘟響起掛斷的聲音,遲盛元才反應過來,以賀瑾言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溫芊的親口,所以……

遲盛元沒有再勸說溫芊,隻問,“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看瑞斯。”

“好,你在醫院輸三天液,我就送你去學校。”

遲盛元跟溫芊開條件。

溫芊選擇了順從,因為她此刻真的沒有氣力離開。“嗯。”

……

溫芊在醫院輸了三天液,身體情況雖然好轉,醫生還是叮囑溫芊必須盡快住院。

遲盛元並不希望溫芊出院,他希望溫芊能夠顧及自己的身體,可溫芊執意要出院,遲盛元拗不過。

所幸的是,溫芊的狀態比遲盛元想象中的要好。

除了第一天早上能在眼睛上看到夜晚哭過浮腫痕跡……溫芊之後兩天在醫院都表現得很平靜。

起初遲盛元以為溫芊是在努力佯裝堅強,但在今天看到溫芊和溫雅說話時平和沉定的樣子,遲盛元鬆了口氣。

“小芊,對不起……我和你姐夫到現在才知道。”

病房裏,溫雅握著溫芊一貫沒有溫度好似冰塊一樣的手,心疼加歉意道。

溫芊恬淡地搖了下頭,“如果不是盛元非要通知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在這個時候離開天天的。”

她那日打電話給鄒禹楓表明她不會再受鄒禹楓鉗製後,就立即把天天的身體情況告訴了姐姐和姐夫。

姐姐得知後,立即就帶天天去了芝加哥之前天天做手術的醫院。

這兩天,姐姐和姐夫一直都在芝加哥的醫院陪天天做檢查。

“小芊,這件事,姐夫不會任由嘉言這樣欺負你。”賀江遠明顯很生氣,臉色鐵青,“他怎麼能夠不相信你?”

溫雅亦憤憤道,“就算你姐夫不找他算賬,我也會找他算賬!”

“算了吧!”溫芊平靜的聲音勸說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溫雅理解道,“怎麼能夠算了呢?他寧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調查,也不相信你,這就是所謂的愛?”

“姐夫,我想跟姐姐單獨談談。”麵對溫雅的忿忿不平,溫芊轉過頭,溫和地對賀江遠道。

賀江遠點了點頭,隨即跟遲盛元一起退出了病房。

在病房裏隻剩下她們之後,溫芊才開口,“姐姐,我沒什麼資格去抱怨賀瑾言。”

溫雅露出不解,“怎麼了?”

溫芊隨即將她從鄒禹楓那裏問出的事實告知溫雅。

溫雅聽完後,微張的嘴久久都沒有合上。

溫芊走到房間的窗前,看著這兩天一點一點看著它葉子飄落至無的那棵孤零零的雲杉,平靜地道,“我想通了,這大概是我和賀瑾言的宿命。”

溫雅搖頭,“這世上沒什麼宿命……我和你姐夫經曆了這麼多,最終也沒被老天分開。”

溫芊望著那棵雲杉,目光略微地呆滯,“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