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點了點頭,說了句她會盡力的。然後便讓人把楚風蹇帶下去。楚風蹇一步三回頭的望著床榻上的常樂樂,突然覺得自己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有些殘忍。他頓住腳步,又折身大步的走了過來,“朕是九五之尊,能壓得住血煞。讓朕也待在這裏吧。”他再一張口說話,這才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有些殘破,像是一根弦斷崩了一般。
紫月想了幾秒,隨即點頭道。“那好,您就留在這裏幫奴婢吧。”
楚風蹇得到了紫月的答案,點頭點頭,然後用手互搓著自己的手臂。紫月也沒有多少時間同他再說話,便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她先是從其他的侍女手裏接過一包銀針,隨手抓了一把銀針,她就一根根的在常樂樂的穴位上插針了。
楚風蹇站在旁邊看著,此時的常樂樂已經一臉的汗水了,銀針插在她太陽穴的穴位後,她的身子動了動。楚風蹇知道她這是醒了。也沒有多想,當即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搓著她的手背。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喑啞嘶劣,到後麵時已經顯得尖利了。
常樂樂痛的差點就又昏厥過去了,下腹處的熱潮一陣陣的往外湧,她咬著牙道,“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這話一說完,她痛得身子一陣痙攣。楚風蹇往常樂樂下腹處瞥去,隻見那裏此時已經是血肉一大片了。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孩子可能是沒有了。
他握住常樂樂的手更加的用力,安慰道,“孩子以後還可以再有,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她被疼痛折磨的模樣,楚風蹇心疼的要死。在這之前,他明明對這個女人並沒有多大的愛意,可是現在,瞧著她憔悴的模樣,他恨不得上前替她受這個苦。
常樂樂一聽他這樣說,情緒就有些激動了。她伸出手,掙紮著反抓住楚風蹇的手臂,用懇求的語氣道,“救救孩子吧……孩子,不能沒有掉……救她……”她艱難的說完這些話後,一臉的汗水和淚水。
楚風蹇雖然是男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心裏並不比常樂樂好受多少。一邊是他的妃子,一邊是他還沒有出生的第一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常樂樂說要保孩子,他又何嚐不想保住這個孩子。可是,一切還是要以大人為重。
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抬頭向紫月比劃了劃,紫月知道他是想要給常樂樂做麻醉。紫月考慮了一小下,這個時候,為了不影響病人的情緒,麻醉她倒也是一個好辦法。隻是用麻醉藥,對本來就很可能滑掉的孩子就……
楚風蹇的目光卻堅決無比,他肯定的朝紫月點了點頭,看到常樂樂咬著唇瓣悶聲不喊痛的模樣,他放軟自己說話的語氣,又是將常樂樂的手放在他的唇瓣輕吻了一下,輕聲道,“樂樂,如果實在是痛了,你先睡一覺吧。一覺後,就不會再痛了。”
常樂樂不肯鬆開自己的手,她依舊扯著楚風蹇的手臂,似是要逼著他許下承諾,“風蹇,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啊……”
“……好!”楚風蹇見她這樣,扭過頭,帶著心虛的口吻道。
在常樂樂的認知裏,楚風蹇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在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後,她嘴角露出一抹極淺的笑容。而很快的,她身上的麻醉起了作用,她整個人沉沉的陷入昏迷中。
楚風蹇見她即使昏迷了過去,身上依舊不停地冒著冷汗,他連忙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汗。紫月那裏卻是遇到了難題,她聲音沉重的對著楚風蹇道,“沒辦法了。她的身子太虛了,這個孩子**層是保不住了。我現在隻能按照我的辦法來了。”
楚風蹇鼻間一酸,隻覺得胸口處回蕩著一陣濁氣。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門口有人喊道,“宮主回來了!”
楚風蹇一喜,立刻看向門口處。剛才有靈巧的侍女去找素嵐。素嵐在路上已經將常樂樂的事情聽了一遍。此刻,她徑直的走到床榻處,在看到常樂樂下腹處的那殷紅的血跡後,她的眉頭立時就蹙了起來。
“紫月你給本宮主做幫手,咱們爭取時間吧。”
紫月得到了素嵐的命令,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對素嵐講起常樂樂的傷勢,“宮主,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她的身體太虛,胎氣也動了,而且奴婢剛才仔細給她把了脈,竟然發現她中了一種我們之前沒有診出的毒。這種毒對她的身子也有很大的危害。”
素嵐邊聽著紫月的彙報,邊伸手去探常樂樂的脈。
她皺著的眉頭一下子蹙的更緊了,楚風蹇在一邊看著,心也提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