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蹇站在那裏,冷風翻滾著他的袍袖,他手裏還握著一把長劍,外頭的雨絲打在屋簷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在這樣一副詭異的畫麵下,楚風蹇拖著手中的長劍一步步的邁向徐墨言。
鋒利的劍刃和地板摩擦,跳起許多的火光來。徐莫言瞅了一眼他手中的長劍,身子往後一退,也迅速的拿起自己的長劍,指向楚風蹇。
“楚風蹇,你終究也隻不過是個卑鄙的小人。知道我受傷了,半夜闖進我屋裏想要取我性命了。嗬嗬,你這個西涼國的皇帝,怎麼能夠這麼的卑鄙呢……我雖然現在受了傷,但你若是執意要惹怒我,那我徐某人就是拚了命也要和你鬥一場。”
楚風蹇嗤笑一聲,麵帶不屑。
“朕再怎麼卑鄙,也沒有你們天乾門的人卑鄙。你知道嗎?就在一盞茶之前,朕的孩子……沒有了。”楚風蹇幽邃的眼瞳裏閃過一絲沉痛的悲傷,再次開口時,語氣裏則是濃濃的恨意,“徐墨言,你想不想知道誰是害了樂樂失去了孩子的罪魁禍首?”
“什麼?你說樂樂的孩子沒有了?”徐墨言眼裏跳過一陣錯愕,有些難以消化楚風蹇告訴他的這個消息。
楚風蹇揚起手中的長劍,也同樣的將劍指向徐莫言的喉結處,全身都染上了肅殺之氣。
“是你!你就是害的樂樂沒有了孩子的那個罪魁禍首。”楚風蹇說話的聲音很重。
徐墨言搖了搖頭,實在是不敢相信楚風蹇的話是真的?常樂樂那麼喜歡孩子,要是她的孩子沒有了,她該多麼的傷心啊。
“不,你騙我!”他拒絕相信的楚風蹇的話,心裏還有一絲淡淡的希翼。
楚風蹇手中的長劍往徐墨言的脖頸處更近了一步。他冷冷的扯著嘴皮,眼裏滿是鄙夷。
“好笑。朕騙你做什麼?樂樂腹中的那個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不是那種能拿自己孩子開玩笑的人。告訴你吧,在半個時辰之前,你的好師妹歐陽言曦劫持了樂樂,並且準備傷害樂樂。朕敢回去時,和你的小師妹對打了兩下。你的小師妹就惡毒的將樂樂往桌角的方向推去。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沒有保住。”
提到這則消息,楚風蹇的眼裏滿是沉重的悲痛。徐墨言真是個煞星。
他的師叔會下藥;他的師妹會劫持;而徐墨言本人呢,則總是擺出一副癡情的模樣跟在常樂樂的身邊……總之一句話,他們天乾門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等常樂樂醒來後,他絕對不會再讓天乾門的人靠近她一步。
徐墨言僵愣在那裏,耳畔猶如五雷轟頂而過,他腳下的步子一虛,身形顛了顛,幾yu站不穩。聯想著白天時歐陽言曦說的那些話,他覺得依照歐陽言曦的為人處事風格,她完全可能做出常傷害常樂樂的事情來。
“那樂樂呢……她現在怎麼樣了?”徐墨言手中握著的長劍倏然一落地,他反應過來,最關心的就是常樂樂有沒有被歐陽言曦傷害到。
楚風蹇冷冷的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對一個女人來說,失子之痛是不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呢?”
徐墨言緘口,一下子就不敢再麵對楚風蹇的那雙眼睛了。他害怕,害怕從他的眼中看到憎惡的神情。常樂樂的那個孩子是楚風蹇的,如果楚風蹇都對他憎惡的話,常樂樂想必隻會更恨他。
那一霎那,徐墨言隻覺得胸口一痛,無邊無際的黑暗向他躥了過來。他的眼前混沌一片,似乎是被困住了,沒有了出路,也沒有希望。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像浮在大海裏的浮漂,垂死掙紮著,卻怎麼也逃脫不了被顛覆的宿命。
楚風蹇的長劍已經向他的胸口刺去了,他沒有反手,也沒有憤怒。反而在這個時候仰起頭,嗬嗬的笑著,雙手握住刺向他胸口的那把長劍的劍刃,重重的往自己的胸口處刺去。
楚風蹇幽邃的眼眸一滯,立時的要收回自己手中的長劍。可徐墨言卻像是中了魔怔一般,又向楚風蹇的方向迎去。夜風吹的他一頭墨發亂舞。長劍幾yu貫穿他的身體。徐墨言臉上帶著淡淡的苦笑,“楚風蹇,我沒有什麼可以償還你和樂樂了,如果這一劍之後你還不解氣,那你大可以再多往我身上刺幾劍。”
楚風蹇看著他這般模樣,突然吃吃的笑了出來。他的聲音有些尖銳,“徐墨言,你現在這是想恕罪?告訴你,如果你想死,也不能死在朕的劍下。”徐墨言是不是真心懺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徐墨言的師父無名老人正聯合一大幫的江湖人士往無花宮的方向趕來。他這個皇帝要是在這個節骨眼裏把無名老人的愛徒給除掉了,整個江湖肯定得沸騰起來。
到時候隻會激化朝廷和江湖人士的矛盾,所以他現在還沒有必要殺掉徐墨言。
楚風蹇神情一凜,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揚,突然大步的走到屋門口,向空曠的屋外喊了幾聲。很快便有穿著侍女衣服的女子走進來,看到徐墨言身上的傷,那女子隻在驚慌了片刻後,便又叫來其他的人給徐墨言醫治傷口。紫月剛回到自己的寢室裏準備歇息睡覺。她的房門卻在這時候又被人拍開,她連忙去開門,門口一個侍女喘著氣道,“紫月姐姐,不好了。你快點跟我來,那個徐少俠又受傷了。您得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