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去世那年,正是徐嬌雲得意那年,在徐嬌雲的管控下,再加上我舅他們也不想我媽活著時候受氣,死了還得在地底下看著他們就囂張,就主張把我媽埋在老家,我外婆他們在家裏看著。
以前每年我都要回老家去看望一下,跟我媽說說話聊聊天,大學時候我跟她說我的暗戀說我的愛情,結婚後我說我的婚姻,而現在,我該告訴她我離婚了。
我以前從沒想過她心裏還有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去,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要死要活的愛上了那個人的兒子,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上了飛機。
可是等下了飛機,又輾轉坐了大巴終於到達外婆家的時候,我安心外婆有些不一樣,我問她她也不說,我隻當她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也沒有多想。
吃完飯,我說要去給我媽燒紙,我外婆神色立馬就變了,顫巍巍的說:“遙遙啊,你以前不是這個時間點回來的呀,你今年不是回來過一次嗎,這一次沒必要去吧?”
“有時間就去看了,看自己的親媽,哪能在乎次數的多少呢!”雖然外婆的理由讓我感覺到很牽強,可我終究還是沒說什麼,隻安撫了外婆說:“好了,我先去看我媽,等我看完再回來陪您。”
外婆照樣還是攔我說:“遙遙啊,這一次就不去了唄,外婆的身子感覺不是很舒服,要不你陪我去醫院檢查檢查?”
“好啊,等檢查完了回來我再去看我媽。”我隨口答應道。
外婆的臉色又變了。
我不是傻子,到了這會兒也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了,外公外婆麵麵相覷,我看得出來他們心裏藏著什麼。
我更加坐不住了,剛想問話的時候,我外公用力將筷子一拍,兩行老淚從渾濁的眼角裏流了出來:“遙遙啊,你是個孝順孩子,我們要瞞都瞞不住你,那就不瞞你了,你媽她...”
“老頭子。”外公還沒說完,外婆大聲的打斷了他,一邊糊弄似的安慰我:“遙遙你別多想,你媽她沒事,就是我們看你在你媽的事情上走不出來,擔心你而已。”
這個理由太牽強,我撇嘴苦笑表示不信,外婆無奈,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好了,你遲早是要知道的,我就不瞞你了。”
說著,她顫巍巍的走過來,枯瘦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不久前,你媽的墳被人破壞了,等我們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連骨灰盒都丟了,情況很惡劣,我們老兩口就報了警,但是又有什麼用呢,這種事,找又找不到,哎...”
我整個人都懵了,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邊才解決完所有紛爭,順利的簽了離婚協議,剛準備來告訴她我這個算不上好消息的消息,怎麼我媽這又出事了呢?我媽都死了幾年了,怎麼臨到頭來連骨灰盒都保不住?
我當下眼淚都滾了出來,也顧不上外婆了,立即放下飯碗就出門,騎上我外公的小電爐,往幾公裏外的墳山上跑去。
等我來到我媽的墓地,當我看到那個刨開的墳墓時,墳墓被刨開了跟盜墓似的挖了個大洞,墓碑也倒在地上碎成了幾塊,就連我媽的名字,徐秋萍三個字,甚至都不能齊全。
我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的走過去,每一步都跟踩在針尖上似的,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眼裏一陣酸澀,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
我想起我媽去世下葬的那一年,她的屍體被我舅強硬的從我爸那裏要了回來,帶回了老家。按照習俗,我媽是要土葬的,畢竟那會的農村興土葬。隻是我心疼我媽,我媽長得漂亮,一生愛美,我不願她死了之後連屍體都保不住被蟲子咬,我就要求了火化。
火化之後外公外婆也沒將她送去城裏的公墓,而是在自家祖墳這裏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可是我卻沒想到,當年的一點堅持,在幾年之後,竟然會成為我媽骨灰盒不保的罪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墓地裏回來的,我是被隨後找過去的外公外婆帶回來的,我整個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恍恍惚惚的,我抓住外婆的手,不斷的問:“誰?到底是誰?”
可是外婆蒼老的緊皺的臉上,除了不知道,再也不能給我別的什麼答案。
我在床上躺了兩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是誰能幹出這麼缺德的事?
除了私仇,我想不出還有誰能跟我這麼大的仇恨。
蔚薇薇?她恨我?但她應該不至於壞到這一步吧?在我們兩個人的戰爭中她早就贏了,為何還要這樣對我呢?
徐嬌雲?我媽在世的徐嬌雲就跟我媽過不去,我爸不在了以後徐嬌雲對財產分配非常不滿,更是痛恨我媽?
會是她做的嗎?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誰呢?我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
我在外婆家勉強呆了幾天就返回了海市,本來我想過去看望了外婆和我媽就去旅遊,等心情放鬆了再回來的,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不由我控製了,好像有人逼得我不得不回來一樣。
我卻沒想到,剛回到海市,才剛走出機場,就被虐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