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必須要留下來。
所以……溫透的這個孩子,必須死。
手捏著藥袋進了儲藏室,容蓉臉色有些發白。
不論它是一個嬰兒,還是一個小顆粒大般的還沒有成形的胚胎,終歸,她將親手扼殺一個生命。
“不,不是我,我隻是幫了他們一個忙而已。”心裏咚咚的跳著,容蓉試圖自我安慰,她說:“你的父母都不打算要你,所以,就算是你來到這個世界了,也不會幸福的。”
嗯,不會幸福的。
她提了口氣,從飲水機裏倒了杯水。
正準備把藥物消解進去的時候,殊榮突然推門而入了,他看起來有些行色匆忙,一看到容蓉,馬上進來關住了門,急切的問她:“溫透懷孕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是怎麼知道的?”容蓉有些慌張,掩飾般把藥物都推到了自己的身後,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那杯水被推得巍巍一顫,差點兒灑了出來。
殊榮沒有注意到這些,深吸了口氣,他一時悲喜難測,隻重複了一句:“懷孕了?真的懷孕了……”
“是。”容蓉見他心不在焉,知道他現在心情也很複雜,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關於這件事情,你……”
忽然就有些不忍,要告訴他嗎?關於溫透的決定。
“我自己會看著辦。”容蓉的話還沒有說完,殊榮便扔下一句,直接拉開門走了。
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匆忙的不給人任何準備的理由,他有他自己的主意,從來就是這樣子。
要不是知道她替他們瞞著,恐怕到現在,自己見到的殊榮還是一個畏畏縮縮的殊榮,這個人太能夠裝了,容蓉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心頭有些失落,在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過自己吧,容蓉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
但是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拿出藥包,一點一點的撕開,然後將一顆藥投進了水杯裏,等著它消解,一點一點的全部都融化在水裏。
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任何漣漪一樣。
一團厚厚的霧氣從殊榮的嘴裏噴出來,帶著深烈的嗆人的味道,可是他卻一點兒也沒有感知到,隻是不停的轉換著手指與嘴角之間的距離,試圖用煙草來消解自己此時的心煩意亂。
他是不喜歡抽煙的,有段時間是抽的很凶,但那之後就很快戒了,就好似嚐毒,嚐過了,知道底線了,就戒了。
孩子……溫透一直想要的孩子。
居然是會真的有了。
還是他的孩子。
忽然有一種錯覺,溫透就是一種毒藥,嚐過了之後卻不知道要怎麼戒掉。
她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別人考究自我的底線。
要戒掉一個人該怎麼戒?沒有人教過殊榮。
他忽然就想起來了,那個在喧囂街頭唱著歌的溫透,在破舊劇院抱著他輕舞的溫透……那個在溫黃的街燈下,不顧一切奔跑向他的溫透。
殊榮的眼,忽然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