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微抬了抬頭,掌櫃的繼續說了下去,“家中老母近來舊疾複發,但是總不願意好好喝藥,我這邊前腳剛走,她那邊後腳就把藥給倒掉,我也實在是毫無辦法。”
“方才聽聞盧娘子給管事夫人開了幅良方,不知盧娘子是不是願意幫幫我?”
掌櫃的話一出口,寧木子心裏就泛起了嘀咕。
先前幫助管事夫人隻是歪打正著陰差陽錯,說到底她也不是正經的大夫,怎麼能救人治病?
見寧木子猶豫,掌櫃的伸了伸手指,“盧娘子若是願意,我可以給你這個數。”
三......三十兩?
寧木子呼吸一滯,她忙著賣藥膳賣食譜,趕製衣服的這大半年,再加上盧延打獵掙得銀子,滿打滿算也沒有三十兩,這位掌櫃果然是大手筆。
見寧木子還是沒有同意,掌櫃的又多伸出了兩根手指,這次直接加到了五十兩。
寧木子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猶豫道,“掌櫃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我總歸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這個盧娘子請放心。”掌櫃的承諾道,“治病救人的事還是大夫來做,藥也是大夫親自開,盧娘子隻需想法子讓我母親服下即可,製成藥膳或是別的法子,隻要能讓我母親乖乖吃藥就行!”
這聽起來簡單,寧木子心裏是情願的,卻還是將最終決定權交給了盧延,“你覺得怎樣?”
盧延也不多言,而是蹙眉看著掌櫃,“我想先和娘子到府上看看再做決定。”
“也好,也好。”
掌櫃的沒有意見,帶著兩人到了自家宅子。
掌櫃家就住在離酒樓不遠處,住的是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光是門前的兩個石獅子就氣派無比,周遭的鄰居也是近乎相同的布局,住在這附近的人非富即貴。
掌櫃的領著他們進門,門口守著兩個家丁模樣的下人恭敬道,“老爺好。”
掌櫃的一隻腳剛踏進院裏,就有丫鬟急衝衝的趕來向他告狀,“老爺,老夫人將大夫開的藥又給倒了,說什麼也不肯吃,您快去勸勸她吧!”
寧木子略挑了挑眉,看來這位老夫人任性的很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與......
掌櫃的回頭朝寧木子苦笑,腳步不停的跟著丫鬟去了後院。
寧木子和盧延也很快跟上,過了個小花廳,就聽見前麵傳來喧鬧之聲。
“我不吃藥,你們統統給我出去!”
“老夫人,求求您就吃一口吧,您若是不肯吃藥,老爺一回來肯定又要責難我們這些奴才,求您大發慈悲一回吧!”
“我不吃!”伴隨著瓷盞隨地之聲的,是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喊叫,“我這兒的丫鬟們,我倒要看他魏有才到底敢不敢動!”
吵鬧聲清清楚楚落在了三人的耳朵裏,掌櫃的一臉尷尬,寧木子和盧延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聽見,臉色神色不變。
“娘。”魏有才繞過地上的碎瓷片來到魏老夫人麵前,全然沒了在外麵的風光樣,端起丫鬟們重新煮好的藥,親自拿起勺子喂老夫人,“您就喝一口吧。這藥一涼,治病的效果就不好了。”
“哼!”魏老夫人別過臉重重一哼,“你還知道要回來,我還當你忘了我這個娘呢!”
“娘。”魏有才虛抹了把臉上的汗,陪著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剛剛去酒樓談了一會兒生意,還特意給您帶了個人回來。”
“誰啊?”魏老夫人別過臉斜睨一眼魏有才,臉上盡是不屑。
魏有才清清嗓子這才朝外叫道:“盧娘子,快進來吧!”
寧木子在房門外聽見魏有才喊,這才抬腳進了屋,盧延也不放心的跟在身後。
“跟您介紹一下。”魏有才上前一步想要拉寧木子手臂,對上盧延冷冰冰的目光隻好訕訕收回手,“這位是盧娘子,最擅長藥膳,能將藥製成食物入口,這段時間先讓她陪著您,這樣您吃藥也會好過些。”
魏老夫人原不想答應,但是礙於寧木子和盧延這兩個外人在眼前,況且也是兒子的一片好意,寧木子瞧著也算順眼,思忖了片刻便猶豫著點了頭。
魏老夫人這邊事情塵埃落定,盧延卻一直沉著張臉。
出了魏家,魏有才隻能一個勁兒的對兩人賠笑,“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冒昧替盧娘子做了主,望兩位見諒。可我既已承諾了母親,還望兩位能夠高抬貴手幫個忙。錢的事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