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向往臥室看了看,沒見到寧木子人,這才又大搖大擺的去了廚房。
寧木子正在往鍋裏添水,背後忽然傳來王春花的聲音,“木子啊,正做飯呢?”
被她猛的這麼一嚇,寧木子手一抖,瓢裏的水撒了大半到外頭。
涼水澆在熱灶台上,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水蒸發也跟著冒起了白煙。
寧木子忍著嗆意,抽空回頭看王春花,“二伯母怎麼又來了?”
王春花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試探性的問寧木子,“我聽說盧延去了京城?”
“是又怎麼樣?”寧木子把鍋蓋蓋上,回身抱胸看著王春花,“既然二伯母也知道了,何必又親自跑一趟來問我呢?”
“二伯母不就問你句話,火氣那麼大做什麼?”王春花翻了個白眼,插著腰,尖利著嗓子,“說的是去京城,我看你根本是被盧延給拋棄了吧?先前那張小姐留在這兒,傻子也看出來她對盧延有意思了!”
拋棄這兩個字刺痛了寧木子,心底的火氣順著王春花這話“騰”的就升了上來。
深吸氣,壓下心底的煩躁,寧木子兀自冷靜道,“二伯母,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那就沒必要了,你請回吧!”
“回去?我偏不回!”王春花得意洋洋,“盧延走了,我看誰還能給你撐腰!以前你不是挺厲害的嗎?老是不把二伯母放在眼裏,現在還不是乖乖任人揉圓搓扁?!”
寧木子額頭突突直跳,她現在還病著,腦袋本來就疼,聽王春花這麼說更是頭疼的厲害。
寧木子不耐道,“二伯母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現在要做飯,煩請二伯母離開!”
王春花這下更加不滿,她雙手插著腰,活像一個要打架的公雞一般,“你厲害些什麼?二伯母是你的長輩,長輩說話你不該好好聽著?現在還想讓我離開,這就是你們老三家教出來的?”
到後頭王春花在耳邊嗡嗡嗡的一直吵,寧木子根本就懶得去管她到底再說什麼了。
水燒開之後,寧木子把準備好的米下進去,開始切案板上頭的菜。
她身子難受,就想吃些清淡些的東西,拍了幾根黃瓜,又調了一些醬料。
王春花在旁看的直搖頭,陰陽怪氣道,“瞧瞧,這盧延一走,你的好日子不也到頭了?以前不是頓頓吃肉,現在呢?嘖嘖嘖……”
寧木子端起淘米水,直接倒在了王春花的腳上。
王春花躲閃不及,濺了一腳的水,褲子和鞋全濕了。
廚房的地麵是土,水裹著泥土混成泥點,也濺了王春花一身。
“該死的!”王春花憤憤跺了跺腳,看著寧木子的眼神簡直要噴火,“寧木子,你給我等著!!”
使勁剜了寧木子幾眼,王春花一路粗喘著氣,火冒三丈的離開了。
等她走了,世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寧木子覺得就連腦袋也舒服了許多。
晚上她吃的是清淡小菜,可火火還是要吃肉的。
寧木子把豬肉剁成肉泥,又混了些玉米粒,豌豆之類的,燉了一鍋的肉糜。
揭開鍋,看著裏頭軟軟爛爛的一鍋肉泥,寧木子忍不住就泛起惡心。
趕緊跑到外頭吐,到最後也隻吐出了一些酸水。
這些天寧木子總是這樣,到最後什麼也吐不出來,折騰來折騰去折騰的難受。
不過感冒發燒導致嘔吐也很常見,寧木子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晚上喝完了藥,病才稍微好了些,至少鼻子不那麼堵了,就是噴嚏打的還是有點兒多。
火火似乎也感受到了寧木子心情不好,吃完了飯,一個勁兒的往寧木子身上蹭。
柔軟的皮毛輕輕剮蹭著寧木子的腿,惹得寧木子的小腿一陣發癢。
“火火,別鬧了。”寧木子輕笑了兩聲,從地上將火火給抱起來。
火火正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伸出自己濕潤的小舌頭,在寧木子臉上舔了兩口。
小家夥正在以自己的方式來安慰寧木子,寧木子能從火火身上感受到關心和擔憂。
她現在竟淪落到,要靠一隻小狐狸來擔憂了嗎?
寧木子苦笑不得,輕蹭了蹭火火毛茸茸的小臉,無奈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王春花帶著一腔怒氣回去,她今天剛換洗的衣服,就被寧木子給弄成這樣!
寧木子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不會讓寧木子好過!
王春花回去之後將寧木子的事大肆渲染,村裏很快就散開了流言蜚語。
在王春花的鼓動下,盧延跟張縣令遠走京城,丟下寧木子這個下堂妻的傳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盧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