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寧木子這麼說,李癩子也不敢反駁,隻是一味討好的笑著。
瞧著寧木子遠去的背影,李癩子使勁兒咬了咬牙。
寧木子他是不敢再惹了,但這並不表示他會就此放過寧木子!
走出老遠,寧木子心有所覺,一回頭就見李癩子正盯著她。
李癩子一雙眼如同淬了毒一樣的邪惡,寧木子即使遠遠的看著,心底也一陣惡寒。
打了個寒顫,寧木子強壓下心頭不適,快走幾步,趕緊離李癩子再遠一點。
到了家,寧木子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寧木子將脫下的髒衣丟進木盆裏,裏頭還放著盧延的一件衣服。
寧木子盯著髒衣服看了一會兒,一直看到眼睛發酸,這才收回了視線。
家裏到處都是盧延的東西,房子裏更是有兩個人的回憶,盧延走了,他的這些東西還在這裏。
寧木子眨了眨眼睛,等到不那麼難受,這才又閉眼躺到了床上。
她昨晚惦念著盧延的下落,幾乎一夜都沒睡。
現在知道了盧延的去處,知道他還好端端的活在另一個地方,寧木子反倒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沾枕頭,寧木子閉上眼就睡著了。
睡是睡著了,不過這睡著了的體驗卻不大好受。
夢裏她跟盧延一塊兒去後山上打獵,到了地方,寧木子伸手捉住一隻野兔。
寧木子提著一雙兔耳,正要回頭跟盧延邀功,一回頭,張瑩瑩正跟盧延站在一起。
張瑩瑩一個勁兒的往盧延懷裏貼,後者則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退著退著,張縣令就出來了。
他張著大嘴,對兩人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了一通什麼,張瑩瑩再往盧延懷裏貼的時候,盧延已經不那麼嫌棄了,半推半就的跟著張瑩瑩走了。
寧木子見狀丟了手裏的兔子,趕緊在後頭追。
可是她跟盧延之間永遠隔著一段距離,怎麼追也追不上。
到最後,寧木子實在是跑不動了,隻能停下來,在後頭喊盧延的名字。
可盧延跟沒聽到似得,還是一個勁兒的跟著張瑩瑩往前走,寧木子怎麼喊,他也不回頭。
寧木子最後連喊也喊不動了,隻好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寧木子猶在哽咽。
她抽噎了一會兒,這才停了下來。
枕頭都被她的淚水給浸濕了,伸手摸臉,更是一臉的淚水。
寧木子擦了把臉,揉著塞住的鼻子,不斷的安慰自己,“夢都是反的。”
一開口就帶著濃濃的鼻音,寧木子抽抽鼻子,緊接著就打了個噴嚏。
哭著醒來的滋味並不好受,寧木子頭暈的厲害,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鼻子堵的不通氣。
寧木子隻覺得頭重腳輕,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感冒了。
她一感冒往往就會發燒,摸摸額頭,趁著病情還沒加重,寧木子趕緊收拾了一通,趕去看大夫。
出了門,迎風一吹,寧木子的噴嚏就打的更加厲害了,連帶著渾身也開始發冷。
裹緊衣服,寧木子快步趕往王大夫家。
院子裏排著長長的隊,都是村裏來看病的村民,寧木子跟在隊伍後頭,好半天才跟著挪動兩步。
眼皮也沉得厲害,寧木子耷拉著眼睛,一臉的沒精打采。
好不容易輪到了她,寧木子的鼻子都揉紅了。
王大夫見她這幅樣子吃了一驚,往後頭看了看,確認沒見到盧延,隨口問道,“盧延沒跟你一起來?”
每個人見了她,第一句話都是先問盧延。
寧木子撇撇嘴,勉強彎了彎嘴角,低聲道,“盧延走了。”
王大夫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走了”是什麼意思,他下意識的複述了遍,“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王大夫。”寧木子歎了口氣,催促他,“您先給我看病吧,我現在好像有些發燒了。”
王大夫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幫寧木子切脈。
診完脈後,替寧木子開了些祛風寒的藥,又開了些感冒藥,這才作罷。
寧木子提著藥包向王大夫道謝,道完謝之後,輕飄飄撂下一句,“盧延跟張縣令去了京城,暫時都不會回來了。”
說完這話,也不管身後王大夫的臉色,寧木子徑直走了出去。
她走後,整個醫館都炸開了鍋,各種流言甚囂塵上。
回了家,寧木子已經快睜不開眼了。
她勉強替自己熬了些藥,也不管苦不苦的,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喝了藥,也沒有好上多少。
寧木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天也將將黑了。
她這邊剛把廚房的鍋給燒上,那邊王春花就踱著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