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寧木子跟李麗娟就又去了李癩子家。
實在是村裏謠言散播的實在太快，不過半天的時間，盧燕花跟李癩子的事兒就傳了半個盧家村。
李麗娟就是再憎恨也沒有辦法，盧燕花不要臉，她還得要臉呢！
她們去李癩子家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猜出了她們的去路，麵上一本正經的打招呼，背地裏卻偷偷嗤笑。
李麗娟走在路上，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心裏低低咒罵了盧燕花幾句。
到李癩子家的時候，家裏像是沒人，破樹枝編成的大門用幾根粗布繩綁在籬笆牆上，勉強算是鎖上了。
家裏頭沒人，兩人就隻能在外頭等，等了老半天，才見有個人一瘸一拐的回來，遠遠看身影像是李癩子。
等李癩子走近了，才看見他手上還提著隻不停掙紮的老母雞，那雞瞧著像是誰家養的，腿上還打著記號。
偷雞摸狗向來是李癩子的強項，想通這點之後，寧木子和李麗娟的臉色都不大好。
“呦，又來了？”李癩子嬉皮笑臉的走近，上前把大門上的布繩給解開，得意道，“這是總算想清楚了，特意過來給我送錢來的？”
寧木子避而不答，進門之後反而質問他，“你怎麼淨幹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當？”
李癩子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愧，反而神色自若辯駁道，“誰說我這雞是偷的？是這隻雞走的慢了些掉下了隊伍，我看它反正已經跟不上了，還不如跟我回家來，讓小爺好好飽腹呢！”
從廚房裏拿出隻破了沿的碗，又拿出把生了鏽的鈍菜刀。
李癩子抓著雞脖子摁在石頭上，拿著菜刀開始殺雞，破了沿的碗就放在下頭接雞血。
因為菜刀實在太鈍了，李癩子砍了幾下也沒把雞砍死，雞血滴滴答答的接了一些，雞脖子處血肉模糊。
順著破了半截的脖子，老母雞發出淒慘的像是指甲撓玻璃一樣的叫聲。
寧木子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趕緊將頭轉向了一邊。
李麗娟也有些受不了，頭皮發麻的問道，“先別弄這些了，銀子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娶燕花？”
“不弄這些我吃什麼？”李癩子提著東西往廚房走，路上還罵罵咧咧的，“娶媳婦哪有填飽肚子重要？老子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要是餓死了，誰去娶你們家那位？”
廚房裏沒有多餘的調料，隻有一包帶點兒潮氣的鹽。
李癩子燒了鍋熱水下去，把處理好了的雞丟裏頭，捏了把鹽就算作罷。
院外寧木子跟李麗娟隻能站著等，李癩子家窮的隻有一張板凳，就在她們之前進的那間屋裏。
李癩子煮好了雞之後，端著鍋從廚房裏出來，就著剛剛殺雞的那塊石頭直接坐下，腳邊就是雞血和雞毛，鍋就直接放在地上。
李癩子拿筷子戳了戳，看見院子裏杵著的兩人，難得問了一句，“你們吃嗎？”
“不用了。”寧木子抽了抽嘴巴拒絕，李麗娟也跟著搖頭。
“不要拉倒。”李癩子哼哼兩聲，悶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瘦歸瘦，食量卻不小，一整隻雞下肚，又將滿鍋的湯都給喝了，這才勉強打了個飽嗝。
鍋和筷子就隨意丟在了廚房，就是那間門框凹下去的茅草屋，寧木子都怕屋頂塌下來把李癩子埋到裏頭。
三人又去了昨天的那間房，寧木子跟李麗娟坐在板凳上，李癩子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
“你們說同意給我銀子，現在錢呢，錢在哪兒呢？”
說話的時候，李癩子一雙眼就使勁兒盯著寧木子，在場兩人唯一有錢的就是她了。
感受到李癩子貪婪的目光，寧木子微皺了皺眉，鎮靜道，“銀子現在不能給你，等你跟燕花成親之後，到時候銀子給她，你去找她要。”
李癩子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盧燕花以後要嫁給他，還不是得乖乖任他擺布？
白得了個便宜媳婦，還能賺一筆銀子，傻子才不幹呢！
寧木子又掃視了一遍屋子，裏頭瞧著也是破破爛爛的，盧燕花嫁過來以後隻能受苦。
李癩子順著她目光看了一圈，又恬不知恥的道，“不過成親要準備的東西我可沒錢買，到時候還得看你們的了。”
寧木子忍著惡心點了點頭。
寧木子跟李麗娟回去的時候，剛走到街口，就聽街邊有人在那罵罵咧咧，“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雞，我這雞怎麼少了一隻？”
低頭一看，圍在那人腳邊的雞跟李癩子拿回去的那隻有一樣的記號。
寧木子跟李麗娟對視一眼，默默加快步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