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挑眉看了眼盛裝打扮的楊菲兒,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將碗裏的魚當成了盧延的臉,使勁兒戳了幾下解氣。
除了出現的時候作妖,吃飯的時候楊菲兒倒還算安靜,吃完飯後甚至主動提出要幫張四娘刷盤子。
張四娘看一眼側麵的盧延,見他臉上表情並無變化,又求救似的看向寧木子,輕聲叫道,“老板娘……”
寧木子放下手中筷子,閑適的擦了擦嘴角,鎮靜的笑道,“有人願意幫你,還不趕快謝謝人家,一直看著我作甚……”
張四娘這下明白了寧木子的心意,她側頭看楊菲兒一樣,客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姑娘了……”
用過飯之後,寧木子一句話都沒說,簡單洗漱過後就回了屋,全程跟盧延零溝通。
盧延跟在她身後收拾好,隻要進屋的時候才發現門從裏頭反鎖上了,抬手敲敲門,“木子,木子?”
寧木子聽見外頭男人的叫聲,這會兒根本就不想理他,氣惱的將被子蒙住頭,裝作沒聽見。
外頭叫聲持續了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寧木子卻又不爽起來,一掀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癟著嘴巴不滿道,“連這點兒毅力都沒有……”
她這邊話音剛落,屋子裏就落進了個黑影,正是先前還在門外叫喊那人。
寧木子吃了一驚,喃喃看著對麵的男人,“你怎麼進來的?”
盧延側身一讓,露出背後大開著的窗戶,分明是從窗戶外頭跳進來的。
寧木子又不想理他了,躺下之後身子一轉,直接拿後腦勺對著盧延。
在盧延過去二十餘年的經曆中,從沒人教過他該怎麼哄好一個女人,以前跟寧木子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也從未惹她如此生氣過。
盧延坐到床邊上,伸手想摸摸寧木子的後腦勺,伸出的手停在了幾寸遠的地方,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室內響起一聲無奈的歎氣,男人終於選擇了低頭認輸,輕聲道,“怎樣你才能不生氣?”
“生氣?”寧木子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瞪著他,“你誰啊你,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咱們倆有什麼關係?!”
“對了,我想起來了!”寧木子惡劣的勾起嘴角,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銀子,“當初是你把我買了回來,現在我想贖身了,這些銀子給你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加給你!”
當初盧延買下寧木子的時候,因為家裏太窮,再加上寧木子當時身體不好,兩人並沒有辦過婚禮,隻是盧家村的人都默認了他們是夫妻。
現在想起來,兩人之間除了肉體,就隻剩下金錢上的聯係了……
盧延坐在床邊看著她,定定的不發一言。
寧木子正在氣頭上,幹脆將枕頭下麵的銀子都翻了上來,一股腦的塞給盧延,“這些總夠了吧?再要的話我也沒有了!”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惱怒,一個柔情,定定看了一會兒,原本惱怒的寧木子最先敗下陣來。
她鼻子一紅,大顆大顆的眼淚竟先從眼眶裏留了出來,眼前分明已經模糊了一片,還是借著模糊的光暈,不服輸的使勁兒瞪著盧延。
盧延直接就把她攬進了懷裏,輕聲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寧木子並不領情,她拚命的捶打著盧延,意圖掙脫他的懷抱,嘴裏一個勁兒叫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男人的兩條鐵臂將她緊緊的錮在懷裏,任她怎麼捶打也不肯放開。
寧木子維持了一天的平靜假象終於崩潰了,眼淚流的更凶,哭喊著控訴男人的罪行,“你以為你是誰啊?將軍就了不起了,將軍就能隨意踐踏玩弄別人的感情?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啊!
一會兒一個縣令的女兒,一會兒又一個李菲兒!你把我給當成什麼了?你又把這個家給當成什麼了!你知道我一年多的時間都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別人背後又是怎麼嘲笑詆毀我的嗎?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寧木子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隻眼淚還是掉的凶猛,盧延心疼不已,細碎的吻落在寧木子的臉頰和額頭上,摟著寧木子的兩隻手臂都在發顫,隻能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哭到最後沒了力氣,寧木子也掙不脫盧延的懷抱,隻能躺在他懷裏低低的哽著。
意識到懷裏的小女人總算安靜下來,盧延這才解釋道,“我不是盧家村的人,本名付延銘,原來是南國的將軍,一場戰役中遭遇危險,這才到了盧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