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娘求救似的看向寧木子,“老板娘,她這是怎麼了?”
寧木子見狀又將目光投到了鄭森身上,後者彎腰抱拳為難道,“還是等將軍回來再跟您解釋吧。”
寧木子隻好將滿心的疑問都壓到了肚子裏,無奈的聳聳肩膀,安心逗著懷裏的孩子玩兒。
屋子裏楊菲兒還在不停的哭泣,兩人站在院子裏都聽的清清楚楚。
聽久了倒不覺得楊菲兒怎樣可憐,反而覺得有些煩躁,寧木子幹脆抱著孩子又回了房間。
當初給付延銘放東西的那口大箱子還放在床下,寧木子福至心靈,將箱子從裏頭拖了出來。
最上頭放的是去錦繡坊給王強買衣服的時候,順便給付延銘稍的那件,寧木子當初還沒想到付延銘會這麼快就回來,隻是看著喜歡就買了。
剩下的衣服在箱子裏放的久了,又在床底下壓了這麼長的時間,隱隱有些發黴。
寧木子將幾件黴味兒最重的衣服挑了出來,剩下幾件上頭還打著補丁,想著付延銘現在已經是將軍了,怎麼也不能穿這種衣服,寧木子便把這些也挑了出來。
挑來挑去,不能穿的竟占了一大堆。
寧木子抱著這些衣服出門,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處理掉,迎麵就見付延銘大步從外頭回來。
想起因為男人早上的胡作非為,害得自己下午才起來,現在腰背還是酸的,寧木子見了他也不打招呼,賭氣不肯理他,全裝作沒看見。
這下付延銘卻慌了神,他趕緊伸手攔下寧木子,慌忙問道,“木子,這……”
說完這話,付延銘低頭看了看寧木子抱著的衣服,眉眼間有些無措。
他們不是和好了嗎,寧木子又抱著他的衣服去哪兒?這是還在生氣?
寧木子換了幾個方向都無法躲開他,幹脆停了腳步,無奈抬頭看著付延銘,“麻煩將軍讓讓,別擋著我扔垃圾!”
付延銘後退兩步,神色有些受傷,寧木子看他此刻的神色,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男人誤會了什麼。
停了腳步,寧木子回頭看他解釋道,“這些衣服都沒法穿了,回頭我再給你買些新的回來。”
付延銘這才抬起頭來,明明麵癱一般的臉上毫無表情變化,寧木子卻覺得他此刻是高興的。
想起剛剛因為自己讓男人白白擔驚受怕了一場,寧木子踮起腳尖,伸手笑眯眯的摸了摸他頭頂,哄孩子一樣輕聲哄道,“你乖,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付延銘卻沒放過她,抓下寧木子亂放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順勢將寧木子抱到懷裏攬了一會兒。
寧木子就覺得男人自從回來以後就有些不一樣了,像是特別愛黏著她,也許這是恢複完記憶之後的真情流露?
不管如何,寧木子還是握拳輕輕錘了錘他肩膀,“快放開,這些沒用的衣服還沒扔呢!”
付延銘這才含笑放開了她,瞧見寧木子領口方才被蹭亂了,還低下頭來認真幫她整了整衣服。
男人低下頭的時候,兩人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連呼出去的氣體都交織在一起纏綿。
寧木子有些暈暈乎乎的,臉頰也不可抑製的燒了起來。
還沒等她調整好呢,臉前的熱源已經沒了,付延銘已經幫她整理好衣裳回了原處。
寧木子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失落,忍不住看了付延銘好幾眼,這才舍不得的挪開視線往外頭走。
付延銘就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直到寧木子出了大門,連背影都瞧不見,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等院子裏都沒人了,外頭的冷風往裏頭一吹,楊菲兒才合上窗戶又躺回了床上。
方才她在床邊瞧得真切,那兩人難舍難分的樣子死死印在她腦海,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心疼的無以複加。
她原以為冷淡如冰的男人,原來也是會哄人,也會笑,會因為別人的舉動而患得患失的。
從前她隻當付延銘是常勝將軍,看他的眼神跟其他那些崇拜英雄的百姓沒什麼不同。
相處的久了,眼睜睜看著自己心底的英雄沾上了煙火氣,像是雕像中的人忽然活了過來有了生氣,楊菲兒忍不住心生貪婪,渴望自己擁有。
在楊菲兒小的時候,她爹楊副將活著的時候就曾經開玩笑過,以後要將她說給付延銘做妻子,當時的付老將軍也跟著笑了幾聲。
就這一句話,楊菲兒從小記到長大,在她心裏早就將自己看做是付延銘的人了。
哪裏會想到,一場戰役過後,爹沒了,付延銘也遇上了寧木子……
楊菲兒雙手緊握成拳,指甲也嵌進了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