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頭一回見到銀子,開心的伸手去抓,銀子在手裏翻來覆去玩兒的不亦樂乎。
寧木子愣了一刻,才反應過來,好奇的看著付延銘,“這是陳真方才留下的?”
盡管心裏不悅,付延銘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尤其是聽到寧木子說陳真人不錯的時候,臉色更加難看。
楊菲兒作為旁觀者在旁看了半天,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付延銘的不悅一直持續到晚上,寧木子就算再遲鈍也發現了問題。
付延銘平日話就少,今日更是少的離譜,寧木子不管跟他說什麼,男人回答她的隻有點頭或是搖頭,最多也隻有一兩個字。
等晚上將孩子給睡著了,寧木子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到最後還是忍耐不住了,翻身跟盧延麵對麵的躺著,“你在生氣嗎?”
原本閉著眼,本應進入夢鄉的付延銘瞬間就睜開了眼,眼中一點倦意也沒有。
他定定的看了寧木子一會兒,好半天才回答,“沒有。”
他沒有生寧木子的氣,隻是在氣自己而已……
寧木子看他此刻的樣子,怎麼都不肯相信,伸出根手指戳了戳付延銘的胸膛,小聲問道,“你不喜歡陳真?”
付延銘微眯起了眼睛,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這下倒是讓寧木子一噎,不過看著付延銘此刻的樣子,她又伸手戳了戳他的鎖骨,調侃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這回付延銘倒是好半天都沒說話,他這幅不發一言的態度,簡直就是默認了。
寧木子又將身子翻了過去,腦袋枕在疊起的胳膊上,自嘲笑道,“人家好好的一個有錢少爺,怎麼會瞧得上我呢?陳家家業豐厚,陳真為人也謙遜有禮,媒婆估計把門檻都要踏破了,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小姐不去選,反而要選我?”
付延銘伸出一隻手搭在寧木子腰上,認真道,“你很好。”
“是嗎?”寧木子轉過身來,眼中帶著點點濕意,自嘲的笑道,“我這麼好,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這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
當初付延銘的不告而別雖然有了解釋,寧木子表麵放下了,可心裏到底還是在意的。
她在二十一世紀苦了一輩子,穿越過來原主還是個爹不疼娘不愛,任人欺負的主,以為自己苦盡甘來遇到了願意對她好的付延銘,最後還是被丟下……
付延銘心中一痛,將寧木子攬進懷裏道歉,“抱歉,當初是我不對……”
哪怕以後能有再合理的解釋,到底改變不了他當初丟下寧木子的事實。
他回來的這些天,本以為寧木子已經放下了,沒想到這事兒原來一直盤亙在心頭。
寧木子的聲音從他胸前悶悶的傳來,“不必道歉,我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
嘴上這樣說,付延銘卻清楚的感受到單薄的裏衣外側傳來的濕意,可他偏偏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徒然無力的說著蒼白的道歉話語,“對不起,對不起木子……”
寧木子自己安靜的流了會兒眼淚,到最後恨恨的咬上了付延銘的胸口,如同撒氣一般緊咬著不肯鬆口。
付延銘一動不動,任憑寧木子使勁兒咬著她,他從來覺得有些事自己不必解釋,寧木子一定會懂,可是現在看來,交流的確是重要的。
他一字一句的同寧木子保證道,“以後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想起寧木子一個人在盧家村將孩子生下來,孤苦一人將孩子養這麼大,付延銘心中便有股澀意。
他雖未親身經曆過十月懷胎的痛楚,可是閑暇之餘也聽軍營中的士兵閑聊的時候說起過,隻要一想寧木子曾經經曆了那樣的痛楚而他卻不再身邊,付延銘心中深深遺憾。
寧木子使勁兒咬著付延銘胸前的軟肉,咬到嘴裏都品嚐到淡淡的血腥氣,這才肯作罷。
她鬆了嘴,就見付延銘胸前濕乎乎的印著她的口水印兒,正中間一圈矚目的牙印兒,上頭還隱約能看見血絲。
“疼嗎?”
寧木子下意識就撫上了方才咬上的那出地方,可憐巴巴的看著付延銘,心裏卻是一點兒都不後悔。
“不疼。”
付延銘連一絲猶豫都無,快速的搖了搖頭,頂著胸前那麼深得牙印兒,硬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寧木子想起他在戰場上受過的那些傷,跟這小小的牙印兒相比確實不算什麼,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心疼。
付延銘看著她糾結樣子,湊過去吻了吻寧木子的眉心,輕聲安慰道,“以後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