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開了個頭,後頭的話付延銘就說不下去了,鬱悶一天的心情在此刻找到了出口,他卻選擇了住口。
寧木子在家苦苦等待他一年多,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到這麼大,他居然因為外人的一句話,懷疑起了寧木子。
那外人還是劣跡斑斑的楊菲兒。
說到底,還是付延銘對自己不夠自信,也因為他太過在意寧木子。
張秀才無疑是個強勁的對手,又跟寧木子有過去的情分做支撐,再加上他不在的時候的傾情照顧,換個人很難不動心。
可不管別人怎麼說,他總該相信寧木子的。
付延銘心中後悔極了,恨不得能打自己兩耳光讓寧木子出氣。
丟失了一天的理智也總算找了回來,他慌亂將寧木子攬進懷裏,手忙腳亂的安撫道,“對不起,對不起。”
寧木子也搞不清付延銘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暈暈乎乎的被付延銘攬進懷裏,無奈的問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是不能告訴我的?”
“抱歉。”付延銘低頭蹭蹭她腦袋,愧疚道,“是我錯了,不關你的事。”
寧木子莫名奇妙被冷落了一天,又莫名其妙被道歉,她腦袋暈暈乎乎的,已經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拿拳頭輕輕的錘了付延銘幾下,黑暗中不滿的盯著他瞧,“我不管你再糾結什麼,但凡事咱們坐下來講清楚就好,不能不明不白就不吭聲。”
頓了片刻,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一些,寧木子難過道,“你這樣不說話,真的讓我很害怕。”
付延銘心疼極了,細碎的吻就落在寧木子的身上,嘴裏一個勁兒的道著歉。
院子裏孤零零的坐著個人,地上印著她被拉長的孤寂身影,楊菲兒自個兒孤獨的坐在院子裏,沒聽到意料中的聲音,神色的難掩失望和憂傷。
付延銘自己心裏經曆了場天人交戰,早上醒來的時候心境就不同了。
楊菲兒正在掃院子,見付延銘之後乖巧的道了聲好,後者則冷淡的“嗯”了一聲,很快就轉過了目光。
楊菲兒的手使勁兒握著掃把,上頭參差不齊的竹條在她手心裏紮出血,她微垂了眼睫,繼續專注的掃著院子。
寧木子從房間裏出來,就見天邊晴的正好。
他們已在村子裏逗留了許多天,再繼續帶下來就不合適。
寧木子看了看立在門口的付延銘,揚聲道,“今早咱們去村長家一趟,你回來這麼久了,也是時候看看他老人家了。”
要說當初救下付延銘,自然離不開村長的功勞,更何況付延銘離開的時候,村長也對寧木子多有照顧。
如今付延銘回來了,不去看看村長自然是說不過去的。
寧木子特地道廚房裏挑了幾大塊兒肉放到籃子裏拿布蓋著,付延銘從她懷裏接過籃子,寧木子則抱著孩子,兩人肩並著肩往外頭走。
楊菲兒羨慕的停下來看他們一家三口,惡毒的眼光盡情刺在寧木子的後背上。
她心中此刻酸的冒泡,狠狠的咬著牙,直到嘴裏嚐出淡淡的血腥味兒。
站在付延銘身邊的人,明明應該是她的,早晚有一天……
楊菲兒看著兩人漸漸離去的身影,目光變得深遠。
村長剛套上了牛車準備去鎮上,就叫付延銘跟寧木子相攜而來,寧木子懷裏還抱著孩子。
村長早就聽說了付延銘回來的事兒,心裏早就想著要是付延銘不來的話,自己得抽空上門看看他們。
還沒等到自己上門呢,兩人就過來的,倒還算是懂些禮數。
“村長。”付延銘進來首先朝村長打招呼,真誠道,“這段時間得感謝你照顧木子了。”
村長話也不多,隻拍了拍付延銘的肩膀,從上到下認真的將付延銘掃視一遍,看他不僅沒瘦,瞧著到底從前還要精神健壯,欣慰的直道,“好,好。”
寧木子在後頭推推男人,付延銘就將手裏的籃子朝村長遞過去,他嘴笨不會說話,寧木子就在旁解釋道,“上次我們上山獵了頭黑熊,我們這兒還剩了不少肉,這一時半會又要回鎮上了也帶不走,就過來給村長你送些。”
“哎,不用不用!”村長連連擺手,推辭道,“我怎麼能要你們東西呢?你們兩個孩子一路走來也不容易,我照顧你們也不是為了收你們什麼好處,不過就是隨手幫一把算了。”
寧木子就在旁勸,“村長,你快收下吧,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