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延銘危險的眯起了眼,身上殺意竟現,楊菲兒隻在上次獵熊的時候感受過付延銘如此強烈的氣場,整個人嚇得都說不出來話。
淩厲的掌風擦著楊菲兒的側臉而過,她臉頰的碎發也被帶的飛舞起來,掌風所過之處,楊菲兒身後的竹筐從桌上掉落被劈成了兩半。
楊菲兒循聲望去,看見地上那裂成兩半的筐子,渾身抖如篩糠,也許方才付延銘想真正鬥手的是她。
這是她第一次領略付延銘常勝將軍的威名。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楊菲兒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驚恐的眼淚爭先恐後的從她眼眶爬出,“將軍,這些話都不是我說的,是村民們亂嚼舌根子讓我聽見的,我,我隻是……”
付延銘壓抑著怒火發出劇烈的喘聲,聲音更是冷的可怕,“既然知道他們在亂嚼舌根,你為什麼要到處亂說?”
這算是付延銘有史以來跟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來,楊菲兒此刻卻是怕的要命,“將軍,我錯了,我,我不該聽他們胡言亂語的,可我發誓除了您,我從未對旁人說過。”
楊菲兒哭的梨花帶雨,一句話也說的破碎不成樣子,她此刻忘記了一切,隻懂得拚命求饒。
付延銘看她嚇成這樣,想起自己曾在楊副將墳前立下的誓言,深吸了幾口氣,才控製自己恢複了正常的語調,不悅道,“起來吧。”
楊菲兒這才鬆了口氣,可她在地上跪的有些時候了,兩條腿都有些僵硬了。
她一時半會兒也站不起來,隻能不顧麵子的撐著胳膊坐在了地上,楊菲兒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水,她自下而上的看著付延銘,表情怔怔的。
即使楊菲兒卑微成這樣,付延銘也並沒一絲觸動,他不帶感情的打量了楊菲兒幾眼,低聲道,“這些胡言亂語的話,日後別再讓我聽見了,如有下次,我定不饒你!”
楊菲兒急忙保證,“將軍放心,這些事兒我再也不敢亂說了!”
付延銘麵色稍霽,繼續道,“關於夫人的這些謠言,我再清楚不過了,別讓我聽見你在夫人麵前亂說!”
楊菲兒麻木的點頭,“我,我一定守口如瓶!”
得到她保證之後,付延銘也多看她一眼都吝嗇,直接就調轉身子回了房。
楊菲兒穿著單薄的衣裳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仰望著心中的天神越走越遠,連半點停頓都未曾,一個多餘的眼神都吝嗇給她。
她就在地上一直坐著,眼睛怔怔的望著付延銘離去的方向,像是被人摁下了暫停鍵一樣,一動不動。
最後還是鄭森看不下去了,他拋棄了作為一個暗衛的使命,在付延銘沒有下命令之前主動現了身,“楊姑娘,將軍已經走了,您快回房去吧!”
楊菲兒扭頭看著他,微眯著眼睛才對上焦,看出眼前這人是鄭森,楊菲兒立刻擰了眉毛,聲音尖刻嚇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不敢不敢!”鄭森趕緊擺手,急忙解釋道,“夜裏這麼冷,您不能一直在地上坐著呢,趕快回屋吧!”
“我不走。”
楊菲兒疲憊的將臉扭至一旁,臉上的笑容讓人心碎,“反正他又不喜歡我,這世上沒人會喜歡我,我就算在這兒坐一夜,凍死了又能怎樣?”
鄭森急忙止住了自己快要脫口的表白,硬了硬頭皮假傳軍令道,“是將軍讓我來送您回屋的。”
“真的?”
楊菲兒狐疑的看著他,還沒等鄭森露餡,楊菲兒就突然想通了,驚喜道,“對了,你是將軍的暗衛!沒將軍的吩咐,你肯定不會主動出來的,我明白了!”
楊菲兒高興的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一樣,一溜煙兒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她拍了拍後頭的灰塵,小聲哼著歌往房間裏走,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將軍是在乎她的!
鄭森看著她高興離開的背影,臉上一抹苦澀的笑。
付延銘回了房,就見寧木子正靠在床邊看他,眼中不見一點兒睡意,看來是醒來很久了,“醒了?”
寧木子倚在床頭看付延銘麵色坦然的脫掉外袍,冷不丁的道,“從你出門之後,我就醒了。”
聽到這話,付延銘手上動作一點兒沒停,臉色也變都沒變,裹挾著一身涼氣鑽進被窩裏,“看來是我吵醒你了。”
寧木子感受的他身上的涼意,立刻就往裏頭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