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無形中又覺查出寧木子話中距離,他神色難掩的失落,“木子,我……”
寧木子臉上的笑又變得疏離起來,她後退兩步,同張秀才拉開一點距離,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張秀才既然要去趕考,還是盡早過去為好!”
跟高中的人生大事相比,寧木子又變得不值一提了,張秀才原先的衝動算是褪去,朝寧木子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木子你多保重!”
本著禮貌的態度,寧木子也朝他點了點頭。
張秀才一股氣往外頭走,一隻腳已經邁過了門檻,另一隻腳卻生生頓住了。
他轉過身來,笑著同寧木子道,“等我中了舉人再來看你!”
寧木子亦回以張秀才一笑。
等到張秀才徹底走遠了,寧木子才又回了櫃台,她全程都沒看付延銘一眼,將黑著臉的男人給無視了個徹底。
比狠嘛,誰不會?就看誰先受不了!
楊菲兒自然也瞧見了付延銘黑成一團的臉,可她卻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故意跑到寧木子麵前,掐著尖細的嗓音,好奇問道,“夫人,方才來的那位就是您青梅竹馬的張秀才嗎?”
聽到“青梅竹馬”這四個字,付延銘的腳步頓了頓,不悅的瞪著楊菲兒。
寧木子又不傻,一眼就看出了楊菲兒的真實意圖。
不過她沒急著揭穿,反而故意道,“是啊,他就是張秀才,怎麼楊姑娘連他也知道?”
楊菲兒臉色一僵,生怕寧木子知道自己背地裏偷偷調查她的事,含糊的應道,“隻是聽過幾回名字罷了,不過臉還對不上名字。”
寧木子“哦”了一聲,也不知信了沒信。
楊菲兒心中忐忑,半天沒看見寧木子發脾氣,心中暗喜,又繼續問道,“夫人,那您當初為什麼嫁給將軍呀?我想聽聽你們兩個的故事。”
楊菲兒裝作憧憬的樣子,撐著腦袋看著她,“將軍那麼厲害的人物,你們兩個之間一定有一段佳話吧?”
“佳話,什麼佳話?”寧木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輕蔑的笑,“不過就是我遭人嫌棄,被家裏人給賣了,剛好被他買了而已,其實當初隻要有人肯出錢,賣給阿貓阿狗都一樣。”
楊菲兒這回才知道自己問錯了話,付延銘眼中怒火連她都感受到了,這回難不成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楊菲兒還沒想明白,一股大力已經將她推到了一邊,付延銘已經占據了她方才的位置,正在跟寧木子對峙著。
男人此刻猩紅著眼,眼中滿是怒火,寧木子心裏自然也不好受,可是她還是笑,“將軍,我說的不對嗎?”
付延銘握了握拳頭,寧木子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一圈垂在了櫃台上,“咚”的一聲巨響。
“啊!”楊菲兒在旁看著也嚇了一跳,害怕的當即就叫了起來。
寧木子胸口劇烈的喘著,好半天才從驚懼中回過神來。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眼中已經蒙上了霧,隻嘴角還噙著冷笑,嘴上不服輸道,“將軍,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付延銘一語不發,瞪著她看了一會兒,就氣勢洶洶的去了裏間。
原本的好好的櫃台被付延銘的拳頭砸出了個大坑,地上散落著亂七八糟的碎木片。
寧木子盯著桌子上那個洞看了一會兒,氣的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她認識付延銘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男人發這麼大的火,這下她算是徹底將付延銘給惹惱了。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隻能付延銘惹她生氣,她氣付延銘一回又能怎樣呢?
楊菲兒此刻也嚇得不敢再說話,她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
寧木子坐了一會兒,氣的什麼都不想幹,氣呼呼的抹了把臉上的淚。
兩人一個在裏頭,一個在外頭,誰也沒低頭,到了晌午,付延銘才從裏頭走了出來。
他端著個盤子,裏頭裝著的是各種吃食,都是給店裏的動物準備的。
寧木子雖然沒盯著他瞧,眼角餘光卻一直追著付延銘走,男人朝她走來的時候,寧木子緊張的瞧瞧握住了手。
付延銘也隻是在她麵前停頓了一刻,很快就腳步一挪越過了寧木子,端著盤子來到了楊菲兒身邊。
手裏的盤子深了出去,付延銘居高臨下的看著楊菲兒,冷淡道,“你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