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菲兒徒然就睜大了眼,她渾身的注意力都被牽扯到了那把劍上,劍懸在頭上將落未落,楊菲兒的心也隨著那把懸著的劍高高的被提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楊菲兒連哭都忘了,她下意識的閉上眼,耳邊傳來利劍沒入肉“噗嗤”一聲,有溫熱的東西濺在她臉上,不用想就知道應該是血。
隻是那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臉上雖然落了血,楊菲兒竟懷疑起那血的真偽起來。
睜開眼,楊菲兒就跟那黑衣人四目相對,兩人眼睛瞪著眼睛,楊菲兒就嚇得大喊,“啊!——”
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接著那黑衣人“噗通”一聲就倒在地上,原來黑衣人站著的地方正站著鄭森,他一手提著兩隻死掉的野兔,另一手上拿著的劍還滴著血。
鄭森就把手裏提著的那把帶血的劍給扔到了地上,向前兩步走到楊菲兒身邊,微彎了身子朝楊菲兒伸出手,“沒事了,起來吧。”
楊菲兒餘悸未消,她還驚恐的喘著粗氣,眼睛睜的又大又圓,儼然一幅驚魂未定的模樣。
鄭森頗為耐心,就保持著彎腰伸著手的姿勢等著楊菲兒。
從驚懼中回過神來,楊菲兒鼻子猛的一酸,握住了鄭森伸來的手猛的一拽,自己整個人都撲到鄭森的懷裏,兩隻手胡亂捶打著鄭森的後背,“你不是走了嗎?幹嘛還要管我死活?你們都走吧,就讓我一個人死了算了!”
楊菲兒拚命捶打著鄭森的後背,嘴裏也說著亂七八糟的胡話。
鄭森也任由她一個勁兒捶打,為自己辯駁的話一句都不說,捶打夠了,楊菲兒才安靜下來,她摟鄭森的動作十分用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鄭森反而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還從未這樣跟楊菲兒親近過,心中竟有些貪戀此刻的美好。
楊菲兒緩過了最初的害怕,反而有些尷尬的感覺,她悻悻的從鄭森懷裏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為了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態,隻得用凶悍來代替,“你剛剛去哪兒了?!既然走了,幹嘛還回來?莫非你是嫌我可憐……”
說到這兒,楊菲兒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她生平最恨別人的施舍……
鄭森無奈,隻得提起自己另一手上的兩隻兔子在楊菲兒麵前晃了晃,“你不餓嗎?”
楊菲兒一看那兔子,肚子居然頗為應景的叫了幾聲,臉上忽然就漲紅了一片,惡狠狠的瞪了鄭森一眼。
鄭森這會兒看著,心裏反而沒有多少難受的感覺,倒是覺得楊菲兒嬌憨可愛。
楊菲兒臉上不止有未幹的眼淚,還濺上了一些血水,髒兮兮的像隻小花貓,完全沒了原來高高在上的模樣,倒是讓鄭森覺得又親近不少。
楊菲兒能感受到鄭森看她的眼神,要比平常更加熱切,她不滿的瞪他一眼,傲嬌道,“看什麼看?!”
鄭森忍住笑意,勉強維持自己一臉的平靜,鎮定道,“你的臉有些髒了,用不用找個地方洗洗?”
一提起臉,楊菲兒就立刻警惕起來,她趕緊用袖子在臉上抹了抹,追問道,“現在還髒嗎?”
楊菲兒的衣服已經在身上穿了一天了,再加上她昨晚是在山洞裏睡的,衣袖都有些髒兮兮的,這會兒往臉上一抹,反而顯得更髒了。
鄭森憋笑憋的難受,楊菲兒一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就冷哼幾聲,傲嬌道,“哪裏有水?”
鄭森就不說話了,轉了個頭,朝他方才打獵途中碰到的那彎清泉走去。
楊菲兒就會意的跟在他身後,餓的饑腸轆轆的,眼睛不住的盯著鄭森手中提著的那兩隻野兔瞧,她想吃烤野兔了。
走了不大一會兒,楊菲兒就聽見山澗傳來細微的水聲,她快速往前走了幾步,就見山縫中落下一道細弱的清泉。
水還有些溫熱,用來洗臉再合適不過,楊菲兒警惕的看了鄭森一眼,她脖子還手腕都有些髒,想借著這些水一並洗洗。
鄭森自覺的轉過頭去,他尋了處稍遠的地方,撿了堆幹柴,在空地上生火。
鄭森隨身帶著把匕首,他先將匕首在火上炙烤,等匕首烤熱了再拿來料理野兔。
楊菲兒洗漱的時候猶不放心,不時的往鄭森的方向看看,她快速將手臉給洗幹淨,看鄭森隻是在那兒專心的料理野兔,心下稍安,又趕緊將脖子和手臂都趁機清洗了一遍。
等她清洗幹淨,鄭森的野兔差不過就考好了,離得老遠也能聞見誘人的香味兒。
楊菲兒這下就覺得更餓了,她飛快跑到鄭森身邊,明明急的不行了,還是要裝作一臉不在意的樣子,鎮定的在鄭森旁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