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楊菲兒就打斷了他，不敢置信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森也有點兒被她搞迷糊了，暈暈乎乎的問道，“什麼什麼意思？”
楊菲兒一雙眼睛睜的圓圓的，瞧著就又要哭了，“你之前說要對我負責，這會兒就不算數了？”
經楊菲兒這麼一提醒，鄭森才想起來自己那天晚上不小心看了楊菲兒的腳，承諾過要對她負責的事。
半天沒等到回答，楊菲兒隻當他是在猶豫，氣惱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嘴裏沒一句實話！”
氣憤的往鄭森身上錘了幾拳，楊菲兒扶著牆壁站起來，氣勢洶洶的就要往外頭走。
鄭森見狀懵了一會兒，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自發的朝著楊菲兒的方向走了。
昨夜下了雨，外頭的路又濕又滑，楊菲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坭坑裏，氣勢洶洶的提著裙擺往外頭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漫無目的的在山上亂走，沒一會兒鞋底就沾滿了濕泥，走起來又沉又重的，根本就帶不動。
鄭森追出來以後，就一直默默的跟在楊菲兒身後走，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沉默的像塊兒石頭。
楊菲兒隻走了一會兒，就再也走不動了。
她停下腳步轉回身，氣憤的瞪著鄭森，“誰讓你跟著我的？”
鄭森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小聲解釋道，“你說的這件事兒我一直都記得，隻是你剛剛問的太突然了，我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楊菲兒雙手環胸的看著他，冷冷的質問道，“你為什麼要一路跟著我？又為什麼要救我？要是沒有我，你肯定還跟著將軍，至少不用像現在一樣漫無目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鄭森苦笑一聲抬起頭，見楊菲兒一臉的尷尬，隻好將苦水都咽回了自己肚子裏，留給楊菲兒的則是一張帶笑的臉，“我既然說了要對你負責，那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楊姑娘，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隻要我鄭森還有一天活著。”
楊菲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麵紅耳赤，後退兩步，眼神都不敢落在鄭森身上，小聲反駁道，“可我喜歡將軍，你這樣是沒用的。”
“是嗎？”
楊菲兒後退一步，鄭森就向前一步，逼近楊菲兒，“你現在還喜歡將軍嗎？”
楊菲兒頭一低，就沒再說話。
鄭森盯著她毛茸茸的腦袋看了一會兒，語氣盡可能溫柔的勸道，“你喜歡將軍，可是將軍已經有了夫人，這麼久的結果你也看見了，將軍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隱秘心事被人拿出來說，楊菲兒頓時就又羞又惱，耳朵根兒都紅了。
氣的後退幾步，憤怒的瞪著鄭森，“所以呢？你說這些幹什麼？是要嘲笑我，還是同情和可憐？如果是前者，你可真是個卑鄙的人，如果是後者，那麼對不起，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和憐憫！”
鄭森神情略有些無奈，苦笑著搖頭，“都不是。”
楊菲兒能說出這樣的話，鄭森就覺得她一點兒也不了解自己，心中更加苦澀。
“我不是同情或嘲諷，我隻是想勸你早日回頭，與其苦守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不如即時放手，放過你，也放過大家，這樣不好嗎？人的感情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像夫人從前喜歡那個張秀才，後來還不是又愛上了將軍？像是從前那位陳少爺追求夫人，最後不也放棄？”
鄭森頭一次說這麼長的話，說出之後，卻覺得滿身鬆快，“楊姑娘，放手吧。你為了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已經付出了多少了？你應是個善良的人，傷害將軍和夫人都不是你的本願，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呀，你知道！”
楊菲兒哭喊著後退兩步，一轉頭就往前頭跑。
地上濕滑，她跑了兩步就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一身的泥，付延銘給她的那個裝著銀子的包裹都掉在了地上，裏頭的銀子撒了一地。
楊菲兒揉著摔疼的膝蓋從地上爬起來，流著眼淚開始撿地上的銀子。
鄭森快走兩步趕了過來，就陪著楊菲兒開始一塊兒撿銀子。
楊菲兒一邊撿一邊哭，銀子剛拿到手上就又掉了下去，來來回回好幾次。
楊菲兒氣的就把那錠銀子丟在地上，看對麵的鄭森還在蹲著撿銀子，氣惱的直接將他給推到了地上。
鄭森猝不及防被她這麼一推，直接就坐了一屁股的泥，身上也變得跟楊菲兒一樣髒兮兮的。
他抬頭無奈的看著楊菲兒，眼中卻是淡淡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