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蹲下,和說這話的人平時,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來回看了看,這丫頭生的竟然還有幾分美貌,略微可惜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眸中一喜,忙道,“秋月,我叫秋月!”
“好。”
寧木子撚了撚方才捏著秋月下巴的那兩根手指,回頭看著王伯,“王伯,丫鬟做惡事欺瞞主子,按王府的規矩,該有什麼懲罰?”
王伯腦門上流下一滴冷汗,硬著頭皮道,“按王府的規矩,應該,應該逐出府!”
“不要!”
秋月猛的尖叫一聲,撲過去抱住寧木子的腳,求饒道,“夫人,我沒騙您啊,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夫人,您饒了我,饒了我吧!”
寧木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透著幾分憐憫,心裏卻一點兒也沒動搖,“你還真當我是傻的?是非曲直,我還是能分清楚的,你壯著膽子騙我,難道就沒考慮過後果?”
“還是說,”寧木子冷笑,這回不止看著秋月,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移過,“是你從來沒把我這個夫人放在眼裏,這才敢如此膽大?”
這下不止秋月變了臉色,連王伯臉上也有些難看。
周圍安靜的隻能聽見秋月一個人的哭鬧與求饒,寧木子皺眉看著王伯,臉上表情狀似不解,“王伯還在等什麼?”
王伯這才慢半拍反應過來,趕緊道,“秋月,你欺上瞞下,欺負同僚,將軍府已經容不下你了!現在收拾東西,到前頭賬房結算工錢!”
“不,我不……”秋月搖著頭,死活都不肯離去。
王伯這回卻狠了心,指著幾個仆人怒罵道,“你們在哪兒傻站著看什麼看?還不快將她給拖出去,難道還要惹夫人不快?!”
被指著的那幾個仆人這才上前,拖著秋月往外頭走。
秋月卻強得厲害,幹脆抱住了院門口的石凳,最後還是被侍衛們給掰著手鬆開,灰溜溜趕出了將軍府。
剩下兩人看著秋月的慘狀,臉色灰敗著不敢做聲,寧木子目光卻已移到起初那立春身上,“你剛剛同我說什麼,我倒有些記不清了,將你方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有了秋月做前車之鑒,立春這回再不敢撒謊,主動招認了自己的罪行,盡量都往輕處說,“我,我隻是看她能去伺候夫人,心中不滿,這才一時鬼迷心竅。”
立春咬了咬唇,將她欺負翠兒的那些事全都抖了出來,她越說,寧木子臉色就越難看,還是回頭看王伯,“她該怎麼處置?”
王伯又隻好道,“罰去做浣洗丫頭,以後再不能踏入前院一步,罰三個月工錢。”
“好。”寧木子點頭,“就依您說的辦。”
立春看清楚了自己的下場,麵色灰敗的自己回房收拾了東西,搬去了別的房間,沒鬧得跟起初那秋月那麼難看。
原本的三個人,此刻就剩冬至一個還在地上跪著,目睹了前頭兩人的悲慘結局,冬至心知自己後半生已經沒了指望,不等寧木子再問她,自己先哭了出來。
寧木子倒是極有耐心,等她哭夠了,才歎氣道,“現在哭又有什麼用?做人留一線,你若不把事情做絕,又怎會落得今日下場?”
“不要,我不要……”
冬至往前頭一撲,摟住了王伯的腿,求救似得看著他,“管家,管家,我可是將軍的通房丫鬟,我不能就這麼被趕出去,也不能去後院做浣洗丫鬟啊!”
王伯聽她這樣說,立刻就看了寧木子一眼,接著就一耳光扇到冬至臉上,怒罵道,“混賬!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來人呀,還不快把她給我丟到後頭!!”
王伯已經慌了神,他此刻亂叫一通,隨便指了幾個人,就想讓他們將冬至給拉下去。
“慢著。”
不等那些人靠近冬至,寧木子已經停到了她麵前,雙手交叉在胸前,笑著看向王伯,“王伯急什麼呢,好歹也得讓她把話說完吧?”
明明是笑,王伯卻被嚇得滿身冷汗,他頭一次連話都說不出來,心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你起來。”
寧木子轉身看著冬至,“同我好好講講,說不定你就不用去當浣洗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