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翠兒都睡了。”
寧木子說完,就上前去抱住付延銘的腰,撒嬌道,“你怎麼才過來?我都等你等半天了。”
雖然中途因為實在太困,在桌邊小睡了一會兒,不過並不影響。
付延銘便輕歎一聲,帶著寧木子往床邊走,“下次要是太晚,你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了。”
寧木子乖乖坐在床邊上看他,付延銘替她脫了鞋,陪著她在床上躺好,抬掌一揚,將蠟燭給揮滅。
寧木子抱著付延銘胳膊往他懷裏靠了靠,小聲道,“可是我昨晚就沒看見你,今晚要是再睡著,咱們就兩三天都見不到了。”
“是我不好。”
付延銘心底發軟,湊過去吻了吻寧木子頭頂,輕歎一聲,無奈道,“明日沒法接你回去了,你得在府上多住些時日了。”
“為什麼?!”
寧木子聽到這話,不由揪緊了付延銘衣領,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還抓住了付延銘身上的肉,不過他卻直接受下了,竟是一聲未吭。
“進來朝中不太平,將軍府並不安全,你待在這兒,我才能安心。”付延銘字句誠懇,怕寧木子多想,還不忘安慰道,“我會提前跟寧老太爺說好,等這段時間風頭一過,我就接你回去。”
寧木子心中一緊,堅持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不管福禍,咱們都要一起麵對,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木子,聽話。”
付延銘有些無可奈何,像哄孩子一樣的哄她,“我沒事,就是你留在我身邊不安全,我不能讓你有危險。”
“可是天底下除了皇宮,還有比將軍府更安全的地方嗎?”寧木子堅持道,“我要回去,回將軍府。”
“現在還不行。”付延銘也異常堅持,解釋道,“這些天我會在你身邊增加暗衛,等過了明日,我會聲稱你已回了府,所以將軍府還是安全的。就是要委屈你在這兒多待幾日,還不能出門。”
寧木子從來就不是個能閑的下去的人,讓她在院子裏足不出戶的待幾天,恐怕得難受死,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當務之急,還是安全最為重要。
“暗衛都給了我,那你該怎麼辦?!”
寧木子揪起心來,“你本來就危險,身邊還少了保護的人,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嗎?!”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付延銘將寧木子往懷裏摟緊了一些,承諾道,“有你和孩子在這兒等著我,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們擔心。”
寧木子心裏像是壓了塊兒大石頭,她皺著眉頭,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想說的話實在太多,最後千言萬語就隻變成,“那你可要好好活著,我和兒子還都在等著你照顧呢!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說到最後,寧木子竟是都哭了出來,摟著付延銘抽泣個不停。
付延銘自是心疼,卻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一聲一聲接著安慰。
等哭累了,寧木子才算是終於停了下來,她緩慢平複下了心情,呼吸也變得沉穩起來。
寧木子像是睡著了,不過腦袋卻是清醒的。
她想起寧老太爺將她留下說的那番話,要是已性命相要挾,付延銘會不會娶薛采露?
別的寧木子不知道,不過此刻她隻清楚一件事,要是真的以付延銘的性命相要挾,讓她將夫人之位讓給薛采露,那她一定會妥協。
這樣想著,寧木子不由側頭看付延銘一眼。
黑暗中,付延銘也是閉著眼的,不過卻在寧木子看過來的時候說了話,“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忙碌。”
寧木子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忽然說不出來的,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嗯”。
因為睡著的時候還想著心事,寧木子一夜都沒睡好,一整夜全做了些光怪陸離的夢,夢醒的時候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卻覺得臉上有些濕潤,連帶著眼睛也有些浮腫。
這回付延銘卻沒有提前走,依舊在身邊躺著,見寧木子醒來之後,便伸手揉了揉她眼皮,“後半夜你一直在哭。”
“是嗎?”寧木子張嘴說話,卻發現聲音幹澀沙啞異常,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付延銘便起身替她倒了杯茶水,等寧木子喝完溫水,才覺得嗓子好受了些。
付延銘便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扶著寧木子靠坐在枕頭上,見她眼睛也有些腫,心疼道,“昨夜做噩夢了?”
寧木子先是搖頭,緊跟著點頭再搖頭,無奈道,“應該是噩夢吧,不過到底夢見了什麼,卻是一點兒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