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手裏的杯子失了會兒神,就聽見外頭傳來海棠的叫聲,“小姐,您起了嗎?”
寧木子一激靈,想起付延銘還在她屋裏呢,就趕緊催道,“你快躲起來,快躲起來,別讓海棠看見你!”
奈何付延銘跟根柱子一樣,怎麼推都推不動,寧木子著急的要命,就聽外頭海棠已經喊道,“小姐,奴婢進來了!”
寧木子才剛推著付延銘走了兩步,房門一開,海棠就進來了。
付延銘衣著整齊,倒是寧木子隻穿了裏衣正站在房中,從海棠角度看過去,像是寧木子正從後頭抱著付延銘一樣。
海棠的臉猛地漲紅,一低頭,將手上給寧木子洗漱用的東西放到了桌上,就逃也似的走了。
該看的都被看見了,寧木子便也收回了繼續將付延銘藏起來的心思,鎮定自若的到桌邊穿好衣裳。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付延銘低頭親了親她側臉,這才道,“今日說好了要上門拜見祖父,我這就走了。”
寧木子怨念的瞪他一眼,就見付延銘順著窗子又鑽了出去。
片刻之後,翠兒過來小心敲門,緊張道,“小姐,您收拾好了嗎,奴婢可以進來嗎?”
海棠進來梳頭的時候,隔著鏡子不住的往寧木子臉上瞧,寧木子見她一幅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直把自己都快急死了,不由道,“想說什麼你就盡管說吧,你這樣憋著,我看著也難受的厲害。”
海棠就傻笑著賠笑了兩聲,又小心打量了寧木子一番,趕在她第二次催促之前問道,“小姐,方才那個人是姑爺嗎?”
寧木子帶了些逗弄的心思,故意不正麵回答,裝作糊塗的樣子,“姑爺,你說的是付將軍?”
海棠立刻就睜圓了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寧木子,順帶著拚命點頭。
“哦......”寧木子特意拖了長長的尾音,直把海棠的好奇心給吸引到極點,接著才屈指在海棠額頭輕敲了一下,“傻丫頭,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海棠就揉著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順便誇讚了付延銘兩句。
梳完頭之後,海棠就去幫寧木子收拾床鋪,被子一掀,就見淺色床單上印著深色血跡。
“小姐,您受傷了?!”
海棠驚呼出聲,嚇得寧木子手中拿著的木梳都掉在了地上,“你在說什麼?”
海棠頭一次見寧木子這樣難看的臉色,嚇得都沒敢往下繼續說,猶豫了片刻才道,“小姐,您自己來看吧......”
寧木子湊上前一看,就見床上那攤血跡。
她清楚的知道,這攤血不可能是從她身上來的,那便隻有付延銘了。
想到付延銘昨晚受了這麼重的傷,而她卻一無所知,寧木子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若不是有海棠提醒,那付延銘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樣瞞著她?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眼看著寧木子搖搖欲墜,海棠嚇得六神無主,趕緊上前扶住了寧木子的身子,“來人,快來人呢!”
“別叫,我沒事兒!”寧木子忙伸手抓了海棠一把,這才止住了她繼續叫下去。
翠兒卻已經聽見動靜從外頭跑進來了,見到這情景更是嚇了一跳,“夫人,夫人!”
海棠也趕緊攔下她,“別叫了,快過來幫我一把!”
“哦,哦。”
翠兒被她一叫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去,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寧木子。
在兩人的合力下,寧木子才被扶著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兩杯遞到嘴邊的溫水,寧木子這才漸漸回神。
抬頭看了看兩個已經嚇傻了的小丫鬟,寧木子這才勉強笑道,“我沒事兒,叫你們擔心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人說話。
海棠光看床上那攤血,就知事關重大,並不像寧木子嘴上說的一樣沒事兒。
寧木子昨晚知道事情緊急,可沒想到事情已經緊急成了這樣,付延銘竟拖著一身的傷來找她,光看床上的那攤血,便知傷勢不輕。
恢複了神誌之後,寧木子有條不紊的吩咐道,“海棠,你先把帶血的床單藏起來,等尋個機會燒掉,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翠兒,你現在到芸娘那兒去看看,看看她有沒有收拾好。”
兩人各司其職的忙去了,剩下寧木子獨自坐在房中,遲鈍的望著窗欞發呆。
翠兒和海棠還沒回來,寧木子就聽院中有人叫道,“大小姐在嗎?老太爺差人來請了,說是付將軍已經到了,著您快些過去呢!”
兩個丫鬟們都去忙了,寧木子就隻好自己出聲應道,“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