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了院子裏,翠兒和海棠也都過來了。
寧木子從芸娘懷裏接過孩子,又著海棠確認了一遍有沒有漏下什麼東西,這才隨管家一道去了寧老太爺的院子。
付延銘早就等在那了,人多眼雜,寧木子也不好直接問他身上的傷,就隻好偷偷往他身上打量。
光看外表上,竟然什麼異常也看不出來。
寧木子先是笑著跟寧老太爺打了招呼,接著才挪到付延銘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你受傷了?”
付延銘低頭看她一眼,皺了眉毛卻沒回應,也不知究竟是與不是,寧木子心就懸了起來。
片刻之後,寧大伯一家也都到了,寧老太爺見人都到齊了,這才出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走吧。”
眾人一齊應了聲“是”,寧老太爺走在最前頭,身邊由兩個下人攙扶,中間是寧大伯和寧夫人,剩下寧木子他們和寧皓一齊走在最後頭。
有寧皓在,寧木子也不方便多問,於是默默將心中疑問咽了下去,滿懷心事的往祠堂走。
跟沉默的兩人相比,寧皓倒是歡脫異常,他好奇的湊過去看看寧木子抱著的孩子,不由驚訝道,“這就是我的小外甥?”
寧皓伸出手像是想摸摸,又礙於付延銘和寧木子沒有同意,就又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
小孩兒也是頭一次見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寧皓,直把他的心都萌化了。
寧木子見狀就將孩子往寧皓身邊遞遞,笑著哄道,“乖乖,讓舅舅抱抱。”
寧皓便趕緊伸手接過來,輕手輕腳的,像是生怕將孩子給磕著碰著了,就是動作還有些笨拙。
寧木子在旁看著心驚不已,趕緊道,“小孩兒可不能這麼抱!手要這麼放才對。”
在寧木子的糾正下,寧皓才艱難的掌握了抱小孩兒的動作要領,胳膊雖然有些難受,不過看一眼繈褓裏笑著看他的小孩兒,寧皓心都軟的要化了。
寧木子悄悄往付延銘身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為難道,“一會兒就要入族譜了,咱們好像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啊!”
這麼說來,他們兩個得算是天底下最不負責任的一對父母了吧。
寧木子都快急死了,卻見付延銘一臉淡定,鎮定道,“別慌,我早就想好了。”
見付延銘這樣胸有成竹,寧木子才放下心,同時又隱隱的期待起來,“你起得什麼名字?”
結果付延銘卻隻看她一眼就不再說話,一幅保密的樣子,直把寧木子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兩人靠近了,寧木子又好生打量一番付延銘,想從他身上看出受傷的痕跡,好印證自己的猜想。
可惜付延銘今日穿的是件深色衣服,光從外表上來看毫無破綻,寧木子就隻好將疑問壓到了肚子裏,一路上不斷的打量。
寧府的祠堂設在宅子的最裏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有鎮宅的作用。
等一夥人到了門口,寧木子才發現他們居然是來的最晚的。
祠堂的門已經開了,從外頭就能看見裏頭燃著的明黃燭火,祠堂修的偏高,台階下兩側分開站著寧家的人。
有些已經白發蒼蒼了,有些還是垂髫小兒,台階兩側沾滿了寧氏一族的所有人,大多以青壯年男人為主,隻有零星幾個女人站在一邊,而寧秋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才剛到祠堂門口,寧木子就能感受到從寧秋子那兒散發過來的灼熱目光,不由叫人反感。
寧木子皺眉朝寧秋子那兒看了看,對方察覺到她的注視,非但不收斂,反而愈演愈烈,眼中熱情的火苗就差沒把自己給點燃。
既然收不回,那就隻有攔下。
寧木子抬手拍了拍付延銘胳膊,小聲道,“咱們倆換下位置。”
其實並沒有換位置的必要,可寧木子還是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被人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
兩人換了位置之後,寧木子便側身一擋,將寧秋子投來的目光擋的幹淨,直叫她一池秋波無處可送。
寧老太爺一到,就揚聲笑道,“今日真是有勞各位到這兒跑一趟來了。”
“客氣客氣,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其中瞧起來年紀最大那位上前來,親切跟寧老太爺拍了拍肩膀,“你這孫女和外孫能找回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既然都是咱們寧家人,我們可不都得來嗎?!”
寧老太爺就爽朗的笑了笑,連聲道,“多謝族長!勞您這麼大年紀還得親自跑一趟!”
“這算什麼呀?”寧族長抹了把胡子哈哈的笑了,“跑這一趟,我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有用的,不能隻留著在家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