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子卻掐尖著嗓子走過來,瞧一眼破破爛爛的福叔,陰陽怪氣道,“這是哪裏來的老乞丐?姐姐,你怎麼跟這種人走在一起!”
福叔自知自己這幅形象有多差勁兒,何況他已經活了這麼多年,自十幾歲入府之後便看慣了別人的臉色,寧秋子這通陰陽怪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可福叔不介意,寧木子心中卻不痛快。
冷冷睨著寧秋子,寧木子連虛假的笑容都懶得偽裝,“道歉!”
“我?”
寧秋子上挑著眉毛,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破破爛爛的福伯,“要我跟她道歉?”
新來寧秋子身邊伺候的丫鬟趕緊道,“大小姐,您是不是搞錯了呀,或者是在開玩笑?”
就連福伯也在旁道,“小姐,算了吧。”
這麼多人跟著勸,寧木子卻一點兒收回去的意思都沒有,依舊堅持道,“我讓你道歉。福伯是跟在我爹身邊伺候的,他就是我的長輩,不許你這樣無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寧秋子有些落不下麵子,也緊咬著不鬆口,“憑什麼道歉?我是主子,他隻是個奴才,哪裏有主子跟奴才道歉的?真是荒唐!”
說罷,寧秋子又翻了個白眼冷笑兩聲,“想來是姐姐在小鎮上待習慣了,一時還沒習慣做主子的生活,這才弄得主仆不分,將自己與這些下賤的奴才摻雜在一起!”
寧木子氣的正要上前繼續理論,付延銘抓住她手臂攔下,身子擋在寧木子前頭,自己與寧秋子麵對麵,冷聲嗬斥道,“出去!”
付延銘冷著臉的樣子很能嚇唬人,至少寧秋子就被嚇怕了,她瑟縮著抱著胳膊,梗著脖子又想理論又不敢理論的樣子。
過了許久,才聽寧秋子固執道,“將軍,我沒錯,錯的是姐姐她!她......”
“滾。”
寧秋子剩下的一肚子話,都被付延銘這樣簡單的一個字而截斷,她眼圈泛了紅,惡狠狠瞪一眼付延銘身後的寧木子,一轉頭就跑了出去。
寧木子雙手環胸從付延銘身後慢慢走出來,看著寧秋子傷心跑掉的身影,一點兒都不覺得同情。
倒是福叔有些內疚,因為自己而引發了這樣一場禍端,便抓著肩上的包袱有些猶豫的表情,“小姐,奴才給您丟臉了,要不然,奴才還是走了算了!”
“唉!”
寧木子使勁兒跺了下腳,趕緊三兩步將福叔給追上,“您走什麼呀?即便與您無關,那寧秋子也要來找我麻煩,左右都要有麻煩,不能說是您給我帶來的。”
福叔住了腳步,回頭猶豫著朝付延銘看了一眼,眉心依然皺著,“那將軍呢,您跟將軍說過嗎?千萬別為了我這麼個奴才,惹得您跟付將軍生出不快......”
“福叔,您就別多想了!”
寧木子毫不嫌棄的拽住福叔往回走,邊走邊道,“將軍跟我是一條戰線的,我們倆早就商量過了!”
拽著福叔回去,寧木子才鬆開拉著他的手,朝兩人介紹道,“這位是福叔,是我父親當年的小廝。”
付延銘客氣的朝福叔點了點頭,眼中看不出任何嫌棄。
福叔心中動容,便也朝付延銘點頭,恭敬道,“見過付將軍。”
東西本來也不多,不大一會兒就裝好了。
付延銘先扶著寧木子上去,自己才慢慢跟上,剩下的丫鬟跟下人則坐在後頭的馬車上。
出寧府的路倒是一路暢通,中途馬車被叫了停,卻是寧皓遠遠的追過來相送。
寧木子這回離開,連寧老太爺都沒什麼多餘的表現,倒是寧皓表現的格外熱切,“木子妹妹,這一別,也不知什麼時候你才會回來。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直接到府上來找我,或者托人到酒樓跟我說一聲。”
“那是自然!”寧木子拍拍他肩膀,提醒道,“咱們說好了要一起查案的,如今案子還沒查完,自然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你!”
提起查案,寧皓臉上笑容便有些尷尬,幹巴巴的笑了兩聲,點頭道,“盡量,我盡量......”
寧皓幹笑著將此事揭過,目光移向付延銘臉上,“付兄,我妹妹就交給你了,日後都要靠你照顧!”
“你這怎麼跟托孤一樣?”
寧木子嫌棄的皺眉,打發寧皓道,“我們倆一定會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付延銘雖然沒說話,可目光卻是堅毅無比,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頭。
“行了行了,我們要走了。”